錦衣司一隊人馬下山之後,分別隱藏在墳山之中和山下林子裡的兩批人,也先後朝著城門方向奔去。

論腳程當然是太尉府的人更快,當沈追帶著人從山上下來,眼看著山下林子裡的一批人馬朝著嚴府方向奔去之後,他們才加快速度回府,也不過花了片刻鐘之久。

“賀平已經探到線索了!他們發現了靳淮的屍骨,靳家好雞賊,他們竟然把靳淮安葬在他們老爺子的墳墓當中,而豎著靳淮墓碑的那座墳裡,卻埋著一座無名氏!”

一進碧波閣後沈追就急不可耐的嚷嚷起來。

陸珈正在和沈輕舟吃晚飯,見狀連忙放下碗筷站起來,打發拂曉去廚房加菜。一面好奇的問道:“他們怎麼把屍骨帶下山的?豈不是沿途的人都看見了?”

“錦衣司的人把山下入口全擋住了,我們去的早,提前上了山埋伏。他們有車停在山道上,屍體是馬車帶回來的,沒有人看見!”

沈追說起過程來還是繪聲繪色,緊接著一口氣把來龍去脈都給說了。“這賀平不愧是皇上的心腹,一下就看出來貓膩,不然我們還不知得在山上聞多久的屍臭味!”

陸珈好笑:“你知道那就是屍臭味還這麼淡定?”

“那有什麼,戰場之上每每死那麼多人,但凡不是一天到晚守在營帳裡遊手好閒,這些都見慣了。”

沈追說著把脖子梗的筆直:“我可從來沒遊手好閒過,我從六歲起就跟著父親去巡視戰場,別說見屍體,我背都背過呢!”

沈輕舟扭轉頭:“賀平他們呢?是進宮了還是回了錦衣司?”

“回了錦衣司,另外嚴家的人也在盯著賀平,但他們動作慢,只能待在山下林子裡,而且墳墓也都填平了,現場還留下人看守著,守墳的下人也帶回了錦衣司。所以除了知道賀平掘過墳,別的還不知道!”

夫妻倆相視一眼,陸珈先出聲:“八年前案子都抹得平平的了,居然還想出了瞞天過海之計,不可謂不縝密。

“父親能夠拿到靳淮服毒的證據,還有當年大理寺派去的仵作被滅口,實在不容易。”

聽到這裡,沈輕舟凝眉睨著沈追:“你去嚴府那邊守著。今天夜裡必須將他們嚴密監視著。還有錦衣司那邊也得看著,賀平有了收穫,必定立刻會入宮稟報,這個時候就看皇上的態度。”

沈追道:“你都不讓我歇會兒?!”

沈輕舟頓了下,站起來:“算了,嚴家那邊還是我去。”

沈追被激得飈出了高音:“我去就我去!”

沈輕舟睨他:“那地方,我比你熟。”

說完走了出去。

……

靳氏說好回來取衣裳,結果人沒回去,靳家那邊少不得打發人來探聽訊息,而嚴夫人心意已決,自然好聲好氣的周旋,把人哄了回去。

接下來這半日出奇的平靜。

夜裡嚴夫人唸了一段佛經,看著夜色已深,正要朝門口的丫鬟時辰,此門外忽然來了人:“太太!出事了,盯著錦衣司的人回來了,他們說賀大人下晌帶人去了靳家墳園!”

嚴夫人頓了下,把佛經放了下來,走出門外一看,果然一早派出去的人正等候在這裡。

“他們查到什麼了?”

“他們是去找靳淮的屍首的,只是上山之前就封鎖了所有的出入口,小的們無法入內查探。只知後來他們下山之時,還留了人在山上守著,同時卻把守墳的靳家下人帶去了衙門。究竟有沒有查到結果,尚未可知。”

嚴夫人凝眉跨出門檻:“老爺知道了嗎?”

“老爺還在衙門裡,已經另有人去回話了。”

嚴夫人沉息:“賀平動作這麼快?皇上讓他查,他就當真要掘地三尺的查?他也不怕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