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和大學生能一樣嗎!偷著打工一年多,你們一點都沒察覺?還是說你們早就知道了,都在瞞我!”

“大姐,你要是認為我們三個合起夥來瞞你,那你就這麼認為吧!我和清石這次來,就是問問能不能從徐家借點錢,清石他是有盤算的,我們這樣幫他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能有什麼盤算!他這麼衝動你們還慣著他!你得讓他知道這是教訓,不然以後他會吃大虧的!棄了大學那就去務工,咬碎了牙自己咽!”

“大姐!清石他長大了,不是小時候我們抓哪條魚他就吃哪條,他更不是點心模子,一扣就是我們滿意的樣子!誰都想順風順水,但事情已經這樣,我們不幫他誰來幫他!”

屋子裡,陷入長久的沉默。

蘇清石倏然駐足,喉嚨跟著動了一下。

正在這時,徐海風回來了,他對蘇清石非常禮貌點頭微笑,並沒有打一句招呼。

衣著光鮮、溫文爾雅,徐海風滿足了村裡人對成功人士的所有想象,而能做到平視每個人的成功人,幾乎能得到所有人的好感。

徐海風見氛圍不對,蘇清石被叫進了屋,當面瞭解了情況,凡做生意都有風險,人們也都想聽聽徐海風的判斷。

蘇清石把那些滾瓜爛熟的話說了一遍,無非是這個行業上手容易、市場廣大。

只見徐海風扶了扶眼鏡,“清石呀,我對燈飾行業也是有所耳聞的,說句不中聽的,現在這個行業太野蠻太粗糙了。正因為容易上手,所以門檻低下,粗製濫造難以杜絕。而所謂的大市場,並不意味著白手起家的人就能闖進那片市場,不能看別人很熱鬧,就覺得自己也能紅火呀!”

“姐夫,等這個行業成熟了才是真沒我什麼事了,這時候競爭我才有點機會。”

徐海風笑著搖了搖頭,“我從未聽過這樣的生意理論,你這只是衝動而為,刻意躲避風險,只看到你想看到的一面。”

“最大的風險無非是銷路,就算我自己沒路子,鎮辦企業跑私差的推銷員不在少數。家家情況我都做過調查,況且市裡已經有經銷點,需求很旺盛。”

“你要知道,經銷人是最謹慎的,本質上是靠別人家的貨吃飯。而產品方與經銷方的接洽,往往要付出額外成本,你憑什麼認為,那些渠道就是你所能利用的渠道?”

蘇清石道:“經銷人想吃飽,最大的前提是貨量足,別說南鎮的一兩家企業,就算全加起來,眼下的規模也不夠向北開闢半個省份。市場還遠遠沒到細分遴選的地步,根本不存在專屬渠道。”

徐海風對蘇清石的瞭解基本為零,印象裡只是個大姐管完二姐管的小弟,今時聽到這番話,倒也覺得這蘇清石有些見地。

蘇瑤並未一心偏袒弟弟,她覺得兩邊說的都有道理,彷彿又都在這紙上談兵。

而蘇瑾卻暗自眯了眯眼睛,徐海風何許人也,生意開花節節高,自有不俗的生意智慧。可此時此刻,弟弟當其面侃侃而談,幾個回合下來不落下風。她離家那年蘇清石只有十三歲,讓人不得不調轉個視角,再行望去。

至於來意,在蘇清石說完第一句話的時候徐海風就明白了,話到這裡讓他隱憂浮現,“你要知道,鎮裡辦廠的多數是幾人聯手,沒個五萬八萬想也別想。”

蘇清石對此早有準備,在鎮裡辦廠,單是租金便承受不起,“紡紗廠都在向鎮裡市裡挪,屠宰廠的貨量也跟不上,現在各個村裡都有閒置的廠庫,一年不到一千塊錢就能租下。”

從村裡做起,此言一出讓徐海風一怔,以他對鄉村生意的瞭解,這並非新鮮事,但也不算普遍。村子裡確有燈飾廠,無論租金還是人工成本更低,但對這些微小企業來說,自己打通銷路會變的更艱難。

除非傍上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