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武則天把玉璽放在了桌子上。

李瑾瑜放下快子,把玉璽拿起來看了看,又揮了兩下,笑道:“這東西砸核桃都費勁,給我有什麼用呢!”

“你難道不是為了這個?”

“是,我從來沒有否認過!”

李瑾瑜表情非常的澹定,好似說的不是傳國玉璽,而是一盤糖醋鯉魚。

“人在不同的情況下,會有截然不同的想法,就比如我,發現自己的心似乎變軟了,您的心當然也變軟了。”

李瑾瑜面上帶著微笑,說著世上最森寒的話語:“如果是以前的我,驚雁宮之行,不會活下來這麼多人。

如果奶奶年輕二十歲,恐怕我還是金陵郡侯的時候,就會給我送來賜死的聖旨,把我變成下一個徐敬業!”

頓了頓,李瑾瑜面露崇敬之色。

“奶奶,你知道嗎?

曾經我非常非常的崇拜你。

奶奶這一生十足十的傳奇,您當過皇妃,當過皇后,當過太后,最後走到權力的絕巔,開天闢地,亙古唯一。

古往今來,沒人能夠做到您這種地步,這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成就。

然後您得到了……敵人!

然後您感覺到了……空虛!

最初始的時候,您仍然是鐵血霸道日月當空,這麼多年過去,尤其是對於我的容忍,說明您不再是武曌!”

“你敢直呼我的名諱!”

“現在是家宴,您可以放下面上戴著的虛假面具,在我看來,您是幽禁深宮兒不賢女不孝的獨孤老人。”

李瑾瑜端起一杯酒,笑道:“這是孫兒敬給奶奶的酒,您該喝一杯!”

武則天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你剛才少說了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我不僅兒不賢,女不孝,正在獻殷勤的孫兒,也是一個小混蛋,不僅惦記著我的財產,還想讓我拖著八十歲的老骨頭,再為他辛苦四五年。”

“要不您現在就傳給我?”

“滾蛋,別以為突破了無上大宗師我就打不動你,這裡可是皇宮!”

武則天露出感嘆之色:“皇宮是屬於我的領域,在這裡我翻手為雲,也是我的囚牢,讓我再也不得寸進。

呵呵,我十四歲那年進宮,今年已經七十九歲,足足六十五年,無論我是什麼身份,都從未離開過半步。

進入大牢的人,有朝一日或許能夠離開,進入皇宮的人,尤其是高高在上的那個,再也不可能脫離……

坐在冷冰冰的龍椅上,拿起冷冰冰的玉璽,對認識的、不認識的人,揮下冷冰冰的屠刀,流下冷冰冰的鮮血。

這種感覺,你受得住麼?

你做好這個準備了麼?

你能解開我這個束縛麼?”

武則天自嘲道:“破碎虛空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我也沒這個能力!”

“我不想現在住進去,但我想到了解決的辦法,不動刀兵的辦法。”

從西域回到洛陽,李瑾瑜已經構思好了一切:“奶奶,您的這道考題,我已經有了答桉,請您為我打分!”

“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懂事?”

“以前底氣不足。”

“現在呢?”

“現在已經完全想開了!”

武則天問了最後一個問題:“當我把一切交給你,你會怎麼對武家?”

“毒瘤是需要拔掉的,但人才則是需要留下,我記得武家有幾個非常不錯的天才,我可以給他們安排出路。

記得一個天生神力,豪勇無比,與我的好朋友蕭峰九成相似,可以把他送去燕雲牧場,做蕭峰的親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