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狂風驟雨,鐵皮房被吹得搖晃不止,好似下一秒就要被連根拔起,屋頂也頻頻傳來驚悚的異響聲。

徐子星伏在霍昀懷裡,閉著眼睛,不斷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等到那陣恐怖的聲音過去了,才掙扎出他的懷抱。

倆人都有點尷尬,相對無言地坐了會兒,霍昀拿起放在一旁一瓶沒裝滿的礦泉水擰開,遞給她:“這瓶水本來放在車上,我中午開車出去的時候喝過幾口,希望你不要介意。”

徐子星看著那瓶還剩下四分之三的農夫山泉,嚥了咽嗓子:“被我喝了,那你呢?這還有五六個小時才能天亮。”

其實她很想喝,她已經十個小時滴水未進了,身體也因為缺乏水份而有了脫水的症狀。但她不能那麼自私,把唯一剩下的一瓶水給霸佔了,何況那瓶水還是霍昀的。

“我出發之前在辦公室剛喝過茶,我不渴,你喝。”

徐子星這才接過水:“謝謝。”

她不敢一下喝太多,只小口小口地喝了幾口,暫時緩解了身體的不適,就把水瓶擰上放到霍昀身邊去。

外頭的風雨聲越發大,風雨中的鐵皮房脆弱不堪地堅持著,徐子星抱著雙膝坐在那兒,說不清楚此刻是什麼感覺。

霍昀又將她摟進懷裡,她沒拒絕,溫順地伏在他懷裡。

他單手抱著她,另一隻手拿過礦泉水遞給她:“再喝點。”

她順從地喝了幾小口,卻沒擰上瓶蓋,瓶口靠近他唇邊:“你也喝,不然我不喝了。”

他於是也喝了兩口,很小很小兩口。

就這樣,倆人分著把那瓶礦泉水喝完了。

補充了水分,徐子星身體舒服一些了,心跳沒那麼燥了,乖巧地伏在霍昀懷裡。

霍昀身上有淡淡的木質香味,和她身上T恤的味道一樣,她靠在他懷裡,越發的安心,抵擋不住睏意襲來,淺淺地進入夢鄉。

所有的風雨好似都被隔離在他的懷抱外,她安然入夢。

徐子星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和徐子豪住在一個寧靜的地方,那裡陽光和煦,人們友好,沒有機動車,只有一些慢速行駛的電瓶車,他們在那裡自由自在、安全舒心地生活著。

那個夢裡,徐子星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平和、滿足。

她緩緩睜開雙眼,闖入視線的是一臺舊電腦和藍色的鐵皮牆,才想起來自己和霍昀還被困在海邊,掙扎著從霍昀懷裡出來。

霍昀察覺到動靜,也醒了過來,後背的痛感突然襲來,悶哼一聲。

徐子星聞聲看去,才發現他的後背抵在一堆捕撈工具上,被工具尖尖的角抵了一整夜,把後背一塊面板活活抵凹了一個洞。

“沒事吧?”她拉著他的身子往前,手隔著襯衫撫上他後背那個凹洞輕輕揉了揉,“是這裡疼嗎?”

霍昀閉眼點頭,表情痛苦。

凹洞被襯衫遮著,看不到面板和肌肉的狀態,徐子星看他那麼痛苦,擔心情況更嚴重,小聲問道:“我可以掀開你的襯衫看看面板有沒有破損嗎?”

霍昀低低應聲:“好。”說完抬手解開襯衫的扣子。

徐子星這就從後面掀開他的襯衫,去觀察後背的傷口。

傷口那麼巧就在脊椎上,面板表面看沒有明顯的破損,但因為脊椎部位幾乎沒有肌肉保護,面板又薄,凹下去的那個洞,久久都彈不起來。

徐子星用手輕輕按摩凹洞四周,想看面板會不會彈上來,按了好一會兒,總算恢復了一些,但還是有些凹。

她又揉了一會兒,說:“剛好在脊椎那兒,安全起見,出去了就去醫院看看吧?”說完看向窗戶,外頭天已大亮,細聽之下,沒有了風雨聲,只有一些吆喝聲,應當是附近漁民和工人在收拾颱風過境的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