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他臉色蠟黃,眼圈又深又黑、往下凹陷。

這是病情最嚴重、需要換腎的那個孩子。

他才七歲,因為有嚴重的多動症和注意力缺陷,無法上學,只能在家由母親照顧。

疫情三年,他在家裡被關了三年。

好不容易放開了,他卻腎衰住院了……

徐子星走到病床邊,俯身對那孩子笑了笑,柔聲說道:“對,阿姨是律師。”

“阿姨您是來幫我的對嗎?我媽媽說,等您幫我要到賠償,我就能換上腎了,就能去公園玩了,我已經好久沒出去過了。”

徐子星瞬間喉頭一哽,雙眸蒙上溼意。

她傾身向前,輕輕抱住那孩子:“是的,你很快就能換上腎,很快就能出去玩了。”

她沒敢再和孩子說太多,紅著眼睛站起身,迅速離開病房。

田菲一路跟著,上了車,問:“徐律,那現在怎麼辦?安睡丸無責的證據材料書已經發過文件給霍總了,他的助理剛還打電話來催你趕緊帶著簽字版過去。”

徐子星啟動車子。

她面無表情的,內心卻已是悲憫與憤怒交織。

她有多同情那些孩子,對康福的行為就有多憤怒。

平復片刻情緒,徐子星冷靜道:“如果康福真的拿這些孩子當試藥,我絕對不會讓它過會!”

田菲擔心:“霍總不會同意的吧?他會要求換律師。而且您得罪了霍總,還怎麼回深圳啊?”

徐子星沒多想:“我回深圳的事情後說,得先把安睡丸的案子查清楚。”

田菲忍不住勸道:“您現在是霍總欽定的主辦律師,如果您去幫那些孩子們,導致康福的IPO受阻,那就等於損害了甲方的利益,以後國內沒有券商敢跟您合作的。這不單單是得罪霍總的事。”

徐子星沒說話了。

這些她又怎會不知道。

可她能怎麼辦?

她為了自己能調回來,放任有問題的企業過會,然後讓他們坑害更多孩子嗎?

她做不到!

思及此,徐子星側過臉看一眼田菲,問:“當初那些測評貼被平臺刪掉了對吧?看看家長那邊有沒有截圖,想辦法收集了發給我。”

“好。”田菲話剛說完,電話響了。

她拿出手機看一眼號碼,立刻看向徐子星:“徐律,霍總的助理又打電話來了。肯定是要催您把康福無責的報告帶過去,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