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綱先是很不屑地看了眼一旁的楊業,又瞧向大廳正中的蘭青歌。
“你這賤人,我找你找的好苦!”
當年,劉綱在貴州邊界趕屍,被蘭青歌阻攔,這個仇,他竟一直記到了現在!
瞧這架勢,他今天是特意來找蘭青歌晦氣的。
這是我第一次聽劉綱說話,這個又髒又下賤的陰森籃子皮,說話聲就跟拉斷了弦的二胡,忽高忽低,不男不女。
和他媽史細妹一樣,帶著濃厚的湘西口音。
活動著手腳關節,劉綱又瞧向對面的胖子和金瑋二人,陰嗖嗖地笑了起來:
“觀落陰啊?這麼巧,那今天你們三個就都留在
我坐的位置比較暗,他到現在都還沒看到我。
劉綱手掌一翻,摸出一把鋒利的鐵剪刀,正想上去剪綢布呢,那對醜陋的倒三角眼,終於掃到了我身上。
輕咦一聲,劉綱停步,戒備地打量著我:“你這小畜生也在啊?剛好,今天連你一併解決了!”
“你來啊,你過來,我跟你說件事。”我笑著衝他招手,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怕,你一怕,你露了怯,你就要被他拿捏了。
劉綱見我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猶豫著,眼神陰陰地在我身上掃著。
我倆正對視呢,這時,後方的楊業怒吼一聲,掄起禪杖,狠狠砸在了劉綱的後腦勺上!
這禪杖少說有五十斤重,帶著呼聲砸落,就聽砰地一聲巨響!劉綱腦袋一沉,被砸的重心不穩,臉朝地,重重倒地。
楊業的力道用的是真猛,這一下,地動山搖,就算劉綱腦袋是用鉛球做的,這下都得給他砸出個坑來!
後腦結結實實吃了一禪杖,劉綱死屍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腦袋裡湧出的黑血,在地板上蔓延開來。
“就這?”楊業提著禪杖上前,輕輕踢了他一腳。
不對!這畜生沒死!我的千屍眼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在我驚恐的注視下,就聽劉綱身體裡突然傳來一陣沉悶的怪響,他突然跟詐屍似的,抬起頭,衝我陰陰地笑著,以俯臥撐的姿勢,慢慢爬了起來。
楊業一臉驚悚地看著劉綱起身,他不信這個邪,怪叫一聲,掄起禪杖接著往劉綱後腦猛砸!
砰!砰!
陣陣巨響傳來,劉綱不躲不閃,迎著禪杖一點點起身,像一顆反水的釘子,逆著榔頭,越砸越往外翹。
他後腦處被禪杖砸擊的位置,生長出大量黑色的蛇鱗,這些蛇鱗瀰漫著濃烈的屍臭,散發著類似金屬的光澤,從後腦延伸到了前臉,完全覆蓋了他整個腦袋。
“妖魔,你是個妖魔!”楊業雙手顫抖,慢慢後退著,這個對鬼物毫不懼怕的粗礦漢子,此時竟也露了怯。
起身後,劉綱臉上的黑色蛇鱗,快速褪去,他頭都懶得回,顯然並沒有把楊業當回事,毒蛇般的眸子死死鎖定著我。
這人的道行遠在我和楊業之上,今日狹路相逢,一場血腥廝殺是在所難免的。
我和楊業肯定弄不過他,要是再加上老仙呢?
我深深呼吸,壓制住內心的恐懼,小時候爺爺總教導我,越是遇上大事,就越不能慌亂,因為慌亂和恐懼這些負面情緒,只會讓你對事態做出錯誤的判斷。
鬥法時,這更是大忌,一旦內心起了怯意,敗局就已定了,手段再玄妙也沒法挽回。
事越大,臉上的笑就該越濃。
我衝劉綱笑著:“你咋找到這的?”
見我一點都不帶怕他的,劉綱愣了愣,也衝我壞笑道:“我們湘西捕蛇人的尋人術,何等高深,說出來,你也聽不懂啊。”
我死死觀察他雙眼,劉綱的眼睛裡,眼白佔比極高,兩顆黑眼仁子,縮的只有正常人一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