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兵仙吃飯的樣子,像極了瘋狗,保持著一口米飯,十筷子菜的穩定頻率,最恐怖的是,這人吃鵝肉,連骨頭都咬碎了吞下去。
排骨也是。
許兵仙半張臉埋進飯盆子裡,邊吃,還邊罵著:
“什麼破飯店?菜這麼難吃?”
老闆在外屋大聲回道:“難吃也沒見你少吃啊?你看你給這盤子舔的?瓦亮瓦亮的,我都不用洗了!”
半個多小時後,等許兵仙吃的差不多,我問他:“哥,你有法子找到劉綱嗎?”
許兵仙放下碗筷,埋汰地用袖子擦油汪汪的嘴,打著飽嗝道:“辦法多的是,你急個啥?我這剛從幻境出來,都累散架了,你先讓我養兩天!”
我也是沒法子,乾脆在農家樂開了兩間房,我和歐陽薇一間,他們師侄倆一間。
這還沒完,我剛要進屋,被許兵仙一把拉住:“小李,你給我買四條黃鶴樓1916,四條軟華子來,立刻去!”
我聽的一臉納悶:“要這麼多煙,你抽的完嗎?”
“那你別管,道爺我就是愛抽好煙!”許兵仙剔著牙邊往屋裡走,邊大聲嚷嚷:
“老闆,拿幾瓶五糧液來給我泡腳,記這小孩賬上!”
老闆聽完,一臉古怪地看向我:“拿不拿啊?”
我說拿唄,我這人沒別的,就是沉的住性子,這年頭求人辦事,被吃拿卡要是難免的,誰讓咱一沒本事,二沒道行,要看人臉色行事呢?
離開農家樂,我沿著街找尋菸酒店,連跑了十來家店,總算把煙湊齊了。
氣喘吁吁跑回來,我提著煙敲門,門開了道縫,許兵仙伸出胳膊拿走煙,連謝字都免了,狠狠摔上了門。
那態度,跟我挖了他祖墳似的。
我回到自個屋,洗了個澡,疲憊地躺在床上,換歐陽薇進去洗,小姑娘邊洗,邊隔著門問我:
“相公,我怎麼感覺這許兵仙,跟混吃混喝的神棍似的呢?”
我說再看看吧,他這要是不行,我就只能去找馬義了,反正眼下,別的全部丟一邊,先把劉綱找出來弄死了再說。
這畜生在世上多活一天,對我和奶奶都是莫大的威脅。
只要劉綱能死,花點錢我根本不在乎。
閒著沒事,我拿新手機給楊業發訊息:“楊大哥,你這個師叔,我到底能不能指望上啊?”
楊業很快回道:“師叔性子是挺怪的,師父平時也總是罵他,他可能是真累壞了,讓他休息兩天再說吧。”
……
這天晚上,我在農家樂睡的昏天暗地,凌晨時分,我感到有人在對著我臉吹氣,起初我以為是歐陽薇,就沒怎麼理會。
對方繼續在我臉上吹氣,涼颼颼的,邊吹邊喊我:“小李?小李?”
我睜開惺忪的睡眼,頓時嚇了一大跳!
只見許兵仙正蹲在我床邊,臉色慘白地注視著我,跟個鬼似的。
“你?你咋進來的?”我驚的急忙起身。
許兵仙面無表情地衝我噓了下:“穿好衣服,跟我來。”
我強行抖擻了精神,悄無聲息地下了床,穿戴整齊後,跟著許兵仙出了門。
這會大概是凌晨兩三點的樣子,漆黑的夜空中下著鵝毛大雪。
出了農家樂,許兵仙急速直行,我只跟了一會就跟不上了,不得不跑起來追趕他。
外邊倒是不怎麼冷,路上一輛車都沒有,到處都黑漆漆一片,我們沿著公路前行了一里多遠,許兵仙突然跳進了路旁的溝裡,沒了影子。
我咬著牙,也跟著跳進去,這條溝是個向下的水渠,坡度很陡,上面鋪著厚厚的冰雪,我倆就跟滑滑梯似的,躺著往下滾。
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