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日中天的我,也會有走背的時候。

那一年我二十歲,受了有生以來最嚴重的傷,幾乎只剩半口氣吊著。

“讓開都讓開!”

“醫生呢!醫生去哪了!”

當時的我半醒半昏,強撐著自己不睡過去。

我能聽見,星連在耳邊著急地吆喝,可能我的傷真的很嚴重吧。

朦朧中,我被抬到手術燈下,看到一群醫生護士圍著我,再然後,我便昏迷不醒了。

醒來後已經過去了三天,這幾天整個營地裡的人都急成了一鍋粥,特別是星連,我聽別人說,他甚至向家裡人打電話,求助最好的醫生過來。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人與人之間的溫暖,這或許就是家人吧。

在那之後,我還需要在床上長休一段時間,所以我被轉移到了兵團基地的醫院裡,而星連則替我去處理前線的事情。

我很慶幸那次轉院,因為那是我與她故事的開始。

第一次見面時,她正坐在醫院門口的椅子上等我,她是被安排來照顧我起居的護士。

那天是下午,陽光明媚,又處深秋時節,暖風拂過,片片紅葉散漫於天。她坐在紅葉雨中,一手摁著飛舞的秀髮,怔怔地望著藍天白雲。

她看到了我,走到了我的面前,讓我徹底看清了這個從今往後我魂牽夢繞一輩子的女人。

她個子不高,很嬌小,而且外表也很單純,五官也談不上精緻,但勝在乾乾淨淨,與我經常光顧的濃妝豔抹的女人不同。

她就像微微綻開的花苞,內斂又令人充滿好奇。

我一見鍾情了,那是我此生唯一一次的心動。

或許是純真的容顏,或許是其他的東西,反正她的一切都在撥動我的心絃。

“名字。”

她開口了,聲音倒是很成熟,很冷淡,也很無禮。

她難道不知道我是兵團的英雄嗎?就算沒聽說過,她作為一名護士,對一個病人有最簡單的禮貌也是應該的吧。

但我沒有生氣,反而加重了我對她的好奇。

“鬣,呃,張,張詭義。”

我口中胡亂吐出一個名字,這是前不久星連給我取的名字。

他說詭,是因為我能在戰場上出其不意,總能帶大家活下來。

他說義,是因為我對他,對手下的人都很好,很講義氣。

其實我並不喜歡這個名字,從來沒用過,感覺像亂取的。但在那一刻,我卻很感謝星連幫我取了這個名字。憑我自己想,只會爛得不能再爛。

“張詭義……行吧。”

她來到我的身後,自顧自地推著我的輪椅朝醫院走去。

我有點不知所措,想跟她拉近關係,但不知道該怎麼和她開口。

“那,那個…….”

“嗯?”

“護,護士小姐,你的名字是……”

“王大花。”

我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的反應我已經見怪不怪了,可惜很抱歉,就是這樣的名字,而且我不討厭,我很喜歡。”

“哦是,是嗎,我,我也很喜歡,我不討厭。”

僵硬地討好引得她一聲嗤笑,卻讓我心花怒放。

我開始期待今後的日子了。

在那之後,我住在戰地醫院最好的房間裡,也漸漸與大花熟絡。

她並不是外表那樣單純的人,她的內心很豐富,也很冷淡。

她過去跟我一樣,也是一個孤兒。在很小的時候,被這個醫院的副院長撿到,而這名副院長在當時是一名戰地醫生。

她是在戰場上被撿到的。

從那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