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前整齊的衣著早已經亂得不成樣子,身上四處都是血,盔甲堅硬之處甚至還有掛著有小片狼的血肉皮毛。

這哪裡是什麼花季女子,是什麼自小養在侯府內宅裡的嬌憨貴女,她分明就是個自地獄裡跨出來的惡魔!她眉梢眼角的冰冷,以及身上包括氣息裡還未褪去的殺氣,都似乎在暗示著倘若他敢再多說一個字,下一個被刺穿當胸的便會是他!楊際養尊處優,自詡有叱吒朝堂的本事,此時看看左右,幾乎所有人都在以震驚的目光望著她而不能言語,而餘下的人目光則圍著他在打轉!就連一旁的顧廉,此刻神色也只能以凝重來形容。

他收回目光,指下用了點力,隨後接過太監遞來的帕子擦了擦臉,神色緩下來:“沈將軍英勇過人,不輸男兒,讓人欽佩。

“本宮會替將軍向皇上請奏授予官職,將軍負傷在身,還請下去歇息.”

他一番話點醒了身邊人,馮素立馬賠笑上前:“將軍辛苦,奴婢來攙將軍下去!”

楊肅跨步擋在長纓跟前,伸掌壓在馮素肩上:“倒是賣的一手好乖.”

馮素臉顫,強擠出笑來道:“王爺何意,奴婢聽不懂。

這,這不只是場擂臺賽麼?將軍了,奴婢自然也高興.”

楊肅冷笑不語,略為沉吟,忽然轉身來看著身後的長纓:“還能堅持嗎?”

長纓點頭。

楊肅看了她半晌,目光深斂,轉過身去直接看向楊際:“我狀告太子殿下包藏禍心,謀害朝臣,不知道有沒有人不服?”

楊際身後一片人立時凜聲:“自然不服!”

楊肅道:“既然不服,那就拿出誠意來.”

楊際道:“你要什麼誠意?”

“很簡單,”楊肅繞開半步,深深看向渾身血汙的長纓,眼底流光浮動:“既然是擂臺賽,如今狼死了,接下來就該讓太子殿下接著入籠完成這個生死局!“佟琪,你去搭好欄圍,我們恭請太子殿下下場,應戰沈將軍!照他說的,生死不論!”

佟琪揚聲應是,轉身帶著侍衛下了看臺。

楊際冷笑,身邊金林衛旋即衝上去擋住了佟琪去路。

“我這也是為皇兄著想.”

楊肅調轉目光看過來,“方才官吏說要廢你,弟弟我沒附和,對皇兄你可算是仁致義盡。

“但攸攸眾口可堵不住,皇兄要是不下這一場,不知道回頭御史言官會不會放過你?天下士子會不會放過你?這還立在你身旁的金林衛將士能不能信任你?“哦,對了,江南尚有匪患,不知道聽說朝中出了個如此無仁無義的太子會不會藉機揭竿?你若引起了民亂,那你可就是我們整個大寧的罪人了!”

“就因為一場擂臺?”

楊際挑起尾音,順勢看向周圍,身邊的金林軍們雖然手持著槍桿,卻迴避起了他的目光。

他再看回楊肅,隨後撩袍跪下,衝皇帝伏地磕頭:“父皇明鑑,兒臣與沈長纓事前是說好了的,兒臣正是因為沈將軍有過人之能,才備下了狼匹,讓其大展風采!“如今事情呈在眼前,沈將軍威懾百官,讓我等都見識到了我大寧女將風采果然不輸男兒,父皇,兒臣不求賞,但竊以為,也談不上過錯!“晉王與諸位將軍這是威懾兒臣,藐視皇威!”

“既然是為了展現風采,而不是蓄意謀害,那皇兄豈非更應該下場自證清白?”

楊肅道,“否則這冤屈要怎麼洗?”

楊際這番話說得人心裡肝火直冒,分明是他蓄謀害人,卻把自己說成了陽春白雪?凌淵與馮少殷交換過眼神,也抬步上前:“眼下內憂外患,大寧的武將不用在疆場上,卻用來狼口求生,我等也不相信太子身為儲君竟然會做出這等事情!“可即便是我等相信了太子殿下,也不見得世人會信,殿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