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纓點點頭。

紫緗來上茶,然後微笑問楊肅:“王爺留下用飯麼?”

楊肅看了眼長纓。

清嗓子道:“我今兒也沒什麼事了.”

紫緗會意,便又問:“那王爺可有想吃的菜?”

楊肅想了下,道:“我記得吳媽做水煮魚做的挺好的.”

垂首吃著茶的長纓想起來,那是徐瀾愛吃的菜。

等紫緗下去,她道:“你心眼兒能不能放大點兒?怎麼總跟別人過不去?”

楊肅道:“哪裡是我跟他們過不去?分明是他們跟我過不去。

他們都明知道你心裡有我.”

長纓白了他一眼,順手來整理散放著文書的書桌。

“你就是會強辭奪理.”

楊肅抿著唇,略噙著一些得意。

隨後他上前幫忙,一面又囑她:“以後不許你讓吳媽惦記著給別的人做吃的.”

說完湊到她耳邊:“我會吃醋的.”

話說著,她鬢上傳來的髮香毫無防備地盈入鼻腔,令他有點神搖。

再望著她細膩又吹彈可破的肌膚,他忍不住又靠近了些許。

長纓理著理著書見他停在耳邊沒動,不由側首,見他目光深深望著自己,便道:“你吃的哪門子醋?”

明明該是質問的語氣,偏偏聽在耳裡又魅惑得很。

楊肅吐出口的聲音不覺也有點飄:“我也不知道是哪門子醋。

你走到哪裡都那麼多人追著圍著,誰知道你除了那兩個,還在外頭惹下了多少風流債呢.”

長纓心氣浮動,懶得理他。

“長纓,”楊肅望著她,忽然道:“我們成親好不好?”

長纓頓住。

“你看,我前前後後都三四年了,你是不是也該給我個名份了?”

楊肅道,“我想,做你真正的丈夫.”

長纓臉倏然紅了。

這傢伙還真敢說……都是實話,楊肅覺得沒有什麼不敢說的。

他都二十一了,過了年就二十二,婚書都立了四年了,於情於理,她是否應該過門了?當然,原本他也沒這麼急,只是他低估了自己,原以為她接受他了就滿足了,餘事可以慢慢來。

可他竟然是貪心的,從前只覺得能說會兒話,能牽牽手就是好的,如今卻總嫌不夠。

他只要一想到她心裡也是有著他的,就總忍不住心潮湧動,想索求更多。

“那十王府那麼大,除了我就只有謝蓬秦陸他們,每次走在裡頭我都覺得空蕩蕩的,更別說我想見你都還得挑時間。

“我如今才知道,在一起的時候靠的越近,分開的時候就越是孤單。

“長纓,我們成了親,就可以日夜相見,我再忙都會抽時間來見你,一有時間就可以一處說話,這樣不好麼?”

長纓垂頭望著案頭筆架,沒有吭聲。

“長纓.”

楊肅喚她。

長纓看了他一眼。

她還沒想過成親的事,這對她來說太急了。

她道:“怎麼突然這麼急?之前二十年也沒見你上心?”

“有你才上心的.”

楊肅說,“倘若沒有你,成親生子就跟當差一樣,是冷冰冰的任務.”

長纓略無語。

她抽了手,繼續理桌子:“我還沒想好呢.”

“哪兒沒想好?我來幫你想.”

楊肅繞到桌子這邊,“我也讀過好幾年書,教我念書的也都是大儒,我功課也好.”

長纓停下來,望他道:“南倉那會兒不是說好了慢慢走著瞧嗎?你要辦的事八字才一撇,就成什麼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