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蓬拿著卷宗走到廡廊下,剛好看到門口含笑低語的兩人。
門下燈籠光輝幽幽映著,倒是好一副夜景。
端著簸箕的梁小卿來到他身旁,也跟著看起來。
謝蓬轉身,不防身後有人,一腳踩上她腳尖。
梁小卿捂著腳尖跳起來,簸箕也掉在地上。
謝蓬撿起來,問她:“你在這看什麼?”
梁小卿不服氣:“你又在這裡看什麼?”
謝蓬沒言語,簸箕塞給她,走了。
楊肅等到街口再無動靜了才回殿。
秦陸謝蓬已經在殿裡。
“案情都已經整理好,可是明日早間就呈交都察院?”
秦陸呈上來。
楊肅翻看著,在長纓面前才有的溫柔此刻全數退去,轉而之的是一臉清冷。
“已經沒有利用價值。
讓都察院去管。
李知驛的死去查清楚就行。
“東宮閉宮自省的期限將至,等到楊際復朝,定然又將興風作浪。
有這時間,去盯盯工部右侍郎的位子.”
謝蓬道:“工部?”
“長纓給我們的八道政略裡,就包括明年春訊黃河的事,兩湖一到春夏即雨水增多,時有水患,我們到時候把這政績拿下來。
“而我最近收到的訊息,工部右侍郎顏惜文名下似有幾筆賬目不清,倘若實屬貪墨,那麼正好找人把他頂上.”
拿下這右侍郎之位不但可以令得治理水患的差事順利進行,還可以剔除隱患。
謝蓬道:“我們有可用來擔綱此職的人麼?”
秦陸搖了搖頭。
“武將這邊咱們倒是不缺人了,但各大衙門的文職我們還未能涉入。
如今文官大多依附顧家,便是保持中立的,也不見得靠得住。
“如果已有右侍郎顏惜文的把柄,拿下他不難,近來也有好些主動來投靠的清客,只是目前缺少有資歷計程車子上陣.”
畢竟楊肅回京才不過三個月,有些事情真急不來。
楊肅道:“不見得非得要心腹,去查查工部底下官吏們的底細.”
秦陸道:“王爺莫非要自工部提人?”
楊肅坐到飯桌旁,並未再言語。
想以心腹之力掌控整個朝堂多麼不現實,做的狠了便成了第二個東亭侯府,東宮未倒的前提下,太過張揚適得其反,皇帝也未必樂意見他一手遮天。
所以任上的人是不是他的心腹不重要,只要能把楊際一步步蠶食下馬,他何必去理辦事的是人是鬼。
……城門口的變故很快傳遍大街小巷,榮胤進城時聚集的人已散了,同行回城的傅容與馮少殷都跟隨著停了停。
少殷道:“唐鑑看來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了.”
連衣裳都被燒燬怕被人認出來,背後這人身負的秘密可想而知。
唐鑑若出來,不定還能保得住性命。
傅容嘆氣:“就且讓他在牢裡待著吧,吃點苦頭也好長長記性.”
榮胤望著那空蕩蕩的牆頭,卻凝著眉頭並未做聲。
分道回了府,榮胤先入書房,坐了陣後喚來長隨榮安:“俞家的事掌握得如何?”
榮安躬身:“大舅老爺與三舅老爺均無汙跡。
二舅老爺瀆職的事情已經拿到了證據,與鹽商勾結的事還在監視中.”
“還要多久?”
“……至少三個月方有結論.”
榮胤靜默著,還未說話,又有人進了來:“可兒有事求見.”
榮胤望著門口,可兒輕步進來:“姨娘許是病了,連日精神不佳.”
自打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