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瀾揚眉點點頭。
她向來是個很坦率的人。
不管是拒絕他的心意,還是接受他公事上的正常關照,從無狎暱。
世間男子,能像她這般坦率的也不是那麼多。
他說道:“這麼說來少擎就定然是東陽伯府的少爺了.”
長纓佩服他心思敏銳。
“大夫瞧過沒什麼大礙吧?”
徐瀾又問。
“無妨.”
長纓道:“眼下直接上戰場都行.”
徐瀾微笑,說道:“那往後若在衛所碰到什麼麻煩,記得稟報你的上司.”
長纓沒言語。
“我既然納你入我麾下,自不好勞煩霍將軍.”
徐瀾雙手搭在扶手上,笑了笑。
凌家如今怎麼對她的他不清楚,他不曾深入瞭解凌家當年的事情,也許傳言是對的,也許不對。
但是在凌淵當眾指證她,而她又將所有指責全部認下之前,他似乎沒有理由去因為傳言而否定這兩年時間裡對她的瞭解。
未來的事情不好說。
凌淵會怎麼對她,他無力干預。
但如果她向外求助,他卻希望被求助的那個人是他。
“徐將軍……”長纓反倒有些歉然了。
她太瞭解徐家那樣的家族束縛,本以為他來求證是為的要與她保持距離,沒想到他竟是這樣想的。
她松下手臂,說道:“我送你回去吧.”
算了算,他這才養了半個月不到呢。
“好.”
徐瀾點點頭,也爽快地撐著椅子站了起來。
“這文書你仔細看看,大約可以幫你應付欽差大人可能會問及的問題.”
長纓收下來。
派去通州的人早上剛剛回到了,霍溶在府裡耽擱了會兒才到衛所。
果然不出所料,此去已經查不到沈長纓所說的佃戶的任何痕跡,同時他們又繞去錢家附近打聽昔年詳情,錢家如今已經沒人了,當年的宅子也已經荒廢。
附近倒還有幾個當初在錢家幫工的村婦,說及當夜,確是有人到過錢家,不過錢家沒當做回事,後來也讓人走了。
現在不管長纓昏迷跟凌晏的決定有沒有關係,總之她離開他之後究竟遇到過什麼,這是緊迫的。
只要知道她遇到了誰,很多疑問將迎刃而解,是不是跟凌晏有關,也能有分析的方向。
然而現如今她又恢復不了記憶,又該如何是好?一看皇曆離錢韞給答覆的日子也近了,他回到公事房準備了下,便要去碼頭。
才到門下就見著馬上將走到院門口的那兩道背影。
一個自然是昨兒才說要他早日梅開二度的那位,另一位則是這時候很應該呆在府裡好生將養的徐瀾。
看背影這倆有說有笑的,慢吞吞竟活似把衛所當成了後花園在漫步!這哪裡是他要找第二春,難道不分明是她要紅杏出牆?“爺,那好像是少夫人和徐將軍啊!”
管速自身後鑽出來,愣指著前方那兩人給他上眼藥。
霍溶掃了他一眼,再看了兩下,說道:“侯爺呢?”
凌淵昨夜在書房呆在將近天明,長纓所述的那段話被他寫了下來,逐字逐句地看了三四個時辰。
他不出來,郭蛟自然也不能歇著。
長纓那段話他也是聽到了的,他不敢說信也不敢說不信,說信的話未免太超乎人意料,說不信……他又有什麼理由不信?他們的瓔姑娘,本來從小就又善良又可愛,會做出那種事,多麼讓人不可思議。
打發去京師的人已經啟程,他渴望著,一向睿智又細心的太太能夠捕捉到一點什麼。
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