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逞出宮的時候在午門下遇見了謝蓬。
謝蓬道:“閣老怎地臉黑成這樣?”
宋逞沒好氣,把楊肅荒唐到想造金屋的事給說了。
謝蓬道:“那營造的錢是從國庫撥?”
想到這裡宋逞氣稍順,道:“那倒沒有,說原先晉王府時攢了些錢,憑那些家當估摸著也夠用.”
謝蓬就笑道:“不動國庫,那您還氣什麼.”
宋逞負手嘆氣。
想想也是,人家皇帝的私房錢,想用來乾點啥,他還能不讓?可他這不是覺得那位太得瑟了麼。
謝蓬臨去前笑道:“皇上心裡有數的,閣老不必多慮.”
太監重喜到沈家來轉達楊肅的問候時,長纓正與秀秀在花園裡乘涼。
秀秀快生了,身子日漸地重起來,梁鳳和穩婆都囑咐要多走動,可是又不能出門,這一日三回地逛園子,都快把院牆用了幾塊磚都數出來了。
重喜把楊肅跟宋逞那裡爭取來的福利跟長纓一說,秀秀先高興起來:“這可真太好了,不然我都在想,你在外無拘無束這麼些年,驟然又進宮拘著,會不會悶呢。
“皇上可難真得,這看來真是打心眼裡替你著想了,鈴鐺你真是好福氣.”
長纓也覺高興,著紫緗賞了重喜。
重喜又微笑道:“還有件事,皇上沒讓小的告訴,小的本不當說。
“但小的心裡替將軍高興,還是忍不住要多一句嘴。
“皇上方才不光是跟宋閣老提了放寬皇后自由的事情,還跟閣老說打算造間金屋。
“不知道是要做什麼,還請將軍回頭在皇上面前說話的時候替小的遮掩遮掩,別說是小的說的.”
長纓立時想到些陳年舊事,心下啼笑皆非。
想了下,又問他:“那宋閣老怎麼說?”
重喜強笑了下:“閣老臉色不太好.”
長纓心底覺得好笑。
宋逞臉色當然得不好,能好就奇了怪了!楊肅這才剛登基多久,就鬧著要這個要那個,虧得是早就上了他這趟賊船的宋逞,換成別人,只怕是緊跟著就得有幾道諫言上來了。
長纓想了想,就進了宮。
楊肅看到她來,像是看到了太陽,整個人都亮了。
“長纓你來了.”
長纓不忘臣子本分,端正恭肅地立在簾櫳下,說道:“聽說皇上見過宋閣老了?”
“見了,不是才讓重喜去跟你說了麼.”
楊肅沒當回事兒,招手讓太監搬座。
“那皇上跟宋閣老具體說了些什麼?”
楊肅從不在她面前遮掩,張嘴就和盤托出了,包括金屋那段。
長纓笑道:“我看金屋就算了吧,造了也不可能住人,勞民又傷財.”
再說當時不過一句玩笑話,這要真當真的話,日後還得多做多少荒唐事?“可我答應過你的事情,自當一言九鼎.”
長纓覺得要是再阻攔,恐怕會掃了他一番興致。
便道:“那我就先領了皇上的情。
不過這‘一言九鼎’,或許可以換種別的方式.”
“你說.”
“皇上想想,咱們結緣是在通州,給了我們庇護之所的乃是那座破廟。
如今皇上與我都有了好結果,何不就將造這間金屋的錢用來在當地建一座觀廟,供奉菩薩,以報答上天庇佑之恩呢?“如此還可以讓世人都知道我們這段緣份,說不定還能帶來一些好的影響.”
說到要滿天下地公開緣分,楊肅可就龍心大悅了。
“甚好,甚好!不過這樣一來,我對你的承諾不就實現不了麼?”
長纓笑道:“皇上情深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