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自跟著一道接了旨,曉得自家公公犯了事,便在屋裡焦急等著丈夫回來。

見賈璉渾渾噩噩進來,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怎麼樣,可商量出辦法了?”

賈璉掙扎了兩下未掙脫開,跟著鳳姐一道坐在椅上:“祖母、二叔和大哥作主,要用爵位救父親的命.”

鳳姐一聽,登時急得跳起來:“這怎麼行!爵位可是我們的!”

她起的急,頭上的銀絲累鳳釵隱隱顫動,似水一般帶出波瀾:“你可不能答應!他們這是慷他人之慨!不行,我得尋老祖宗去!”

見她大衣裳也不換就要往外走,賈璉拉住她,低聲道:“不必了,這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二叔說的對,主動去爵倒還罷了,至少顯得聽話。

若擎等著陛下降罪,我成了罪臣之子,爵位亦不見得能安安穩穩落到頭上,說不得還有旁的懲罰.”

鳳姐不懂這些彎彎繞繞,只知賈家一等將軍的爵位就要沒了,她好好的王家嫡長女落到這般下場,全怪那個不幹人事的老公公,登時氣得又哭又罵。

賈璉懶得跟她分辯,打心眼裡他也覺得父親做事太過,才有今日之禍。

一時間淚如雨下,抱著媳婦哭作一團,院子裡盡是悽風苦雨。

也許因著不襲爵,賈珠比起璉二倒還穩得住。

安撫了妻兒,他早早歇下,次日便讓人遞了摺子。

賈家還未出孝,賈珠不能主動進宮,便以奏摺的方式向永嘉帝求情。

此等大事,他不敢輕忽,還是私下往戴權宅子送了厚禮,想著御前也能多點勝算。

在牢裡待了幾天,賈赦這養尊處優的老紈絝頗受了驚嚇,倒是老實多了。

過了幾次堂,因招供的利索,眼下算是審理清楚、證據確鑿。

只他還有些個小九九,知道自家這回怕是麻煩了,日後少不得仰仗王家,故而過去那點子事,全往甄應嘉和自己身上攬,絲毫不敢牽連王子騰。

以他樸素的認知,甄家都沒了,死人不能說話,大半推到甄應嘉身上便是,自己稍稍攬些罪就好,反正死無對證。

於是拿著這樣一份供詞,大理寺卿專門寫了奏章呈送陛下,不想卻與賈家的請罪摺子撞到一處。

永嘉帝看完了案頭兩份摺子,面上不見喜怒。

戴權身為內相,自知賈家的事。

因與賈珠交情不錯,不由替他捏了把汗。

永嘉帝不說話,戴權也陪在一旁不作聲。

良久,皇帝悠悠道:“老戴,你覺得賈家如何?”

戴權一愣,斟酌了下,方道:“寧榮二府皆平庸…聽話,只賈侍郎精明強幹,是個有能為的,瞧著倒對陛下忠心耿耿.”

聽他這麼說,再想起裘世安先前的言論,永嘉帝看向面前的奏摺,沉吟道:“…罷了.”

抬頭看了一眼戴權:“給朕把汪相和大理寺卿叫來.”

戴權連忙應喏,起身便往外走,心道:“該說的都說了,也不白收他的禮。

至於其他的,自是全看天意了.”

因陛下有詔,汪閣老和大理寺卿來的頗快。

永嘉帝把署名賈璉的請罪摺子傳給二人看,汪閣老正色道:“賈家反應倒快。

不過依老臣看,此事未嘗不可.”

大理寺卿不贊同地瞥他一眼,拱手道:“汪相此言差矣。

賈赦買官賣官理應斬首、抄沒家產,豈能全用爵位相抵?”

見二人就要吵起來,永嘉帝叩叩御案讓他們安靜,不疾不徐道:“已經去了一個甄家,朕不欲牽連過廣,以免朝野振盪。

再者早年賈赦為甄家從犯,後來已經收手了,只這兩年故態復萌有兩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