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聞言,眉尖便蹙得越發地緊,思忖片刻後,便點了點頭:“也好。

傅叔尋個嘴緊精明的,趁著這幾日地動風波未息,便去壺關問一問.”

說到此處,她的神情變得格外凝重:“只有一樣,傅叔需得小心。

只能暗中查問,切不可驚動了壺關的人.”

傅彭肅容應諾了一聲。

秦素略略放了心,端起茶盞喝了口茶,便換過了一個話題:“那位姓薛的郎君,可將信都取走了?”

聽得此言,傅彭的腦海中立刻便浮現出了薛允衍那淡漠的眉眼,不由心裡寒了寒。

那位薛郎君給他的印象,可實在是太深刻了。

他在心中先將事情過了一遍,方仔細講述了薛允衍前後兩次拿信之事,又道:“……五月初三那一日,薛郎君第二次來了,卻還帶著一位生得極俊美的白衣郎君。

那位美郎君看著是個知禮之人,不想做事卻非常不講理,硬是將理應交予薛郎君的第三封信也給搶去了.”

說到這裡,他的臉上帶出了些許憤然,猛灌了一口茶,抹了抹嘴道:“那薛郎君似是與這位美郎君極熟,信被人搶了,他也不生氣,還躲去了外頭。

我牢記著女郎的交代,便也沒多問。

拿走了那兩封信之後,那位薛郎君便沒再來了.”

白衣?美郎君?秦素略一思索,腦海中便現出了一張風騷的俊臉。

薛允衡這廝也來上京了。

許久未見,也不知這位薛二郎如今可好,他手上的那塊“福地”,秦素可是一直惦念不忘的呢。

思及此,她面上笑容漸淡,化作了一抹沉思,探頭往茶館外看了看,復又伏低了身子輕聲問:“傅叔,你來此處,無人知曉罷?”

薛允衡這個人,秦素十分了解,最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她可以用“空谷足音”之語勸退薛允衍,卻應付不了凡事不按常理出牌的薛允衡。

她有點擔心薛允衡會留人監視垣樓。

以這位薛二郎的秉性,一旦被他發現秦素便是當日的青衣小僮,她的好日子便也到頭了。

“小郎放心便是.”

傅彭說道,笑得很是自信,端了茶壺傾滿了眼前的茶盞,低聲道:“我依著您的吩咐,叫了三個夥計穿著與我一樣的衣裳從後門離開,半途分作了四路,去了四個方向。

我一路上又兜了好大的圈子,肯定沒人在後頭盯梢.”

他以前做過獵戶,又有秦素教著,對這一套領悟得很快。

秦素也只是有一些擔心罷了,倒也並不能確定薛允衡一定會盯著她。

畢竟,她最後一信留下的伏筆,可是關係到了佔田復除一案的,薛允衡再是個胡鬧的性子,也斷不會在此事上犯糊塗。

“傅叔行事穩妥,我自是放心.”

她輕笑著道,端起茶盞喝了口茶。

傅彭連連搖手道“不敢”。

兩個人又閒話了幾句,秦素便擱下了茶盞,換過了一副鄭重的表情,輕語道:“傅叔,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向你打聽打聽.”

她的語聲有些發沉,吐字滯澀,彷彿帶著極重的心事。

傅彭心中微凜,連忙正了神色,端端坐好道:“小郎請說,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全都告訴你.”

秦素向他一笑,復又將聲音壓得更低了些,極輕聲地問道:“關於我的庶母,你知道多少?”

傅彭愣住了,看著秦素,半晌無語。

秦素此處所言庶母,便是其生母趙氏。

自從知曉“那個人”與算計秦家的人本為一夥後,秦素便將事情從頭到尾想了一遍。

“那個人”派人盯著秦素時,是在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