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

聽了傅彭的話,秦素輕笑了一聲道,復又凝眉思忖,片刻後,便正了正神色:“傅叔,若得了空,請你悄悄幫我打聽打聽,襄垣杜氏在上京的宅子裡,是不是住著杜驍騎的一個妾室並她生的兒子,那妾室姓李,她的兒子在杜家行四.”

“杜四郎?”

傅彭聞言頗為訝然,看了秦素一眼,旋即便恭聲道:“女郎,這個倒真無須打聽,我來上京沒多久便聽人說過了。

那杜驍騎將幾房年老的妾室都送到了上京,其中有有沒有姓李的我不清楚,不過,那杜四郎我卻是知道的,他名叫杜光武,好像在幫著打理家中的幾個鋪子,偶爾會去東來福大街走走,我還遠遠瞧過一眼.”

秦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杜光武居然真的在上京,她的運氣實在不錯。

“既如此,便請傅叔多注意些這位杜四郎,他於我今後所謀之事極為要緊.”

秦素說道,停了停,又將聲音壓低了些,輕語道:“還有上京的江家那裡,也要請你……”她低低地叮囑了幾句。

待吩咐完後,傅彭便沉聲道“女郎放心,我會好生安排,讓其他人去盯著,定不叫垣樓扯進去.”

見他一點就透,秦素心下歡喜,點了點頭,側首道:“傅叔做事,總是這般穩妥.”

傅彭忙躬身道:“不敢,女郎聰明絕頂,旁人萬萬不及.”

秦素掩唇而笑,舉袖掠了掠髮鬢,便轉過了一個話題,問道:“傅叔,我予你們的銀,想是見了底吧?”

秦素當初給的那二百六十兩銀,也就堪堪夠賃下店面與這處宅院,旁的只怕是不及,故她才有此一問。

傅彭聞言怔了一刻,復又恭聲回道:“女郎不必擔心,那垣樓如今已然有了些盈餘.”

秦素搖了搖頭,淡笑道:“便有盈餘也有限,賣茶能得幾許錢?”

她雖不懂商事,卻也知曉茶館不過是微利營生,垣樓縱然有了些名氣,卻遠未到滿城盡知的程度,那幾杯茶錢,可能連僱夥計的工錢都抵不過。

她倒是想生財,卻苦無生財之路,那花重金買贈言的,這個錢她既不能要、亦不敢要。

前世之事,她能記得的不過也就那些許而已,為了東陵野老這塊金字招牌,她是萬不敢隨意贈言的。

不過,錢財之事並不是大問題,她手上就有現成的,雖然得來的方式有點……不大光明。

秦素端起了手邊的茶盞,喝了口茶,方不疾不徐地道:“我手邊倒有些金銀,只是沒帶在身上,你們明日便啟程去青州城外的陽中客棧吧.”

她的面色一派淡然,語聲平穩無波:“陽中客棧有個玉蘭院,院中的那棵玉蘭樹下,有我親手埋的一個包裹,裡頭有不少金銀,足夠撐到今年秋時。

到了那時,垣樓想是也能真正有所盈餘.”

她從秦彥昭那幾個人身上搜刮來的東西,並不好隨身帶著,故當天晚上便順手埋在了玉蘭樹下。

傅彭聞言又是一怔,旋即面上便露出了喜色,躬身道:“是,全聽女郎的吩咐.”

垣樓確實有點捉襟見肘,他原想自己扛過去的,沒想秦素早有了安排,此時自是歡喜。

至於秦素手中為何有銀,又為何將銀埋在客棧的地底下,他卻是沒有半分疑問。

師尊行事,豈是他們這等凡人能夠揣測的?秦素此時又道:“阿貴若是可信,傅叔可與阿妥同去取包裹,將告示並陶氏父女的信皆交予他,否則便留一人下來看著垣樓。

如何安排,傅叔自行定奪罷.”

以傅彭的能為,此事他定能處置妥當,秦素倒是不擔心的。

“是,女郎放心,我會好生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