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侯爺心下一滯,下意識瞧了邵琬清一眼,恰好邵琬清也拋過來可憐巴巴又帶著點害怕委屈的眼光,滿含祈求,計侯爺不忍心疼之極,但亦知道母親正在氣頭上,自是不便說什麼,只向邵琬清回以安慰一瞥,便向母親又恭恭敬敬磕了個頭,答了聲“是!”

站了起來,坐在一旁。

計夫人和兩個女兒便也起身。

計侯爺和邵琬清之間的眼神互動落在計老太太眼中,老太太更覺十分膩歪,對邵琬清不覺又多了幾分厭惡。

當年手握兵權、封靖安伯的大兒子意外受了重傷,眼看不治,她怎麼能放任小兒子在外遊歷?縱然她先前曾經答應過他婚事自主,任由他選擇自己喜歡的女子相伴終生,可是情況有變,又怎麼怪得了她?他也是計家的兒子,理應為計家擔起應負的責任。

兄死弟及,這個爵位他不承難不成讓給那些個不著調的庶出旁支來承?可沒想到,兒子為了那個什麼姓邵的狐媚子,竟然跟她對抗,使得計家淪為上京上流社會的笑話!這件事雖然過去十幾年了,可是一想起來仍舊令她心裡添堵不已,如果不是那個女人,素來孝順的兒子怎麼可能做得出那種忤逆的事來!好在兒子迷途知返,最終留了下來,順順當當娶了皇后的親表妹、大理寺卿賈廣寧之女賈麗君,順順當當承爵,隨後一戰成名,更被封為忠勇侯,比之先前的靖安伯更高了一階。

連帶她和媳婦都跟著揚眉吐氣。

正因為有了這點子“同病相憐”的感覺,計老太太待兒媳婦益多了幾分親近,賈氏又是個端莊賢淑知進退的,婆媳二人相處的越發融洽。

可是沒想到,隔了這麼多年,莫名其妙的又冒出了個什麼“女兒”來,豈不是存心讓她添堵?好在,那狐媚子福薄,不然,豈不是要攪得家宅不寧!計老太太想著又有點煩躁起來,心道自己潛心拜佛這麼多年,對菩薩可是恭恭敬敬萬分用心的,怎麼就不能護得一府安寧呢,偏又鬧出這等么蛾子來。

儘管萬分不痛快、不自在、不情願,可是兒子先斬後奏,人都已經領了回來,她又還能怎樣?總不能再趕出去,不然,就更成了笑話了!如果她事先知道此事,是斷斷不會容許她進府的,自己孫兒孫女都有了,而且還好幾個,也不差這一個來歷不明的!“你說的,就是她?”

計老太太扭了臉問著兒子,語氣不太好,臉色也冷冷的。

計侯爺知道自己這件事做得有點太“那個”了,等於是在變相的逼迫母親,當即畢恭畢敬的點點頭:“是的,娘.”

說著趁勢向邵琬清笑道:“寶兒,這是祖母,還不快見過祖母.”

計子茜一聽頓時急了,嘴唇一動提了口氣正要說話,被母親一個眼神警告住便咬咬唇又坐了回去。

“先別忙!”

計老太太抬手按住,雙目灼灼盯了邵琬清幾眼,冷聲說道:“我們計家可是清清白白的人家,斷斷不容許發生混淆血脈的醜事,老二,你可仔細檢查過了?”

邵琬清沒想到老太太竟然會懷疑她的身世,頓時臉色大變,俯首在地一動也不敢動,微微的發起抖來。

如果這件事被拆穿,別說什麼榮華富貴,恐怕小命也要保不住!邵琬清不由大為懊惱,早知道就不回侯府了,只要計侯爺認下了她,在外邊還不是一樣可以錦衣玉食?“自然是檢查過了!”

計侯爺聽見母親這麼問非但沒有如同邵琬清那樣緊張起來反而心頭一鬆——母親這是肯接受了。

計侯爺便一一說道:“年紀、生辰、籍貫都對的上,心萍的相貌、性情、性格兒她也說得上來,往事也能說得上來,而且,她身上帶有兒子當年送給心萍的玉佩和首飾.”

說到那塊玉佩和那一盒首飾,計侯爺心裡更是一陣難過,那玉佩和首飾是自己給心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