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同我爸是過命的交情…”陳希說著,眼神陷入了回憶。

“他們兩人在一個村裡出生長大,從小就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成年之後又一起外出去礦上打工。

當時的的施工環境不像現在這樣,各種指標都有著嚴格的要求。

在那個時候,很多事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一條人命並不比得上一碗飯或一瓶酒金貴。

就在這種條件下,他們倆一邊在礦上沒日沒夜的幹活,一邊省吃儉用的把存下來的錢寄給家裡。

然而突然有一天,就在我爸一個人在礦下幹活的時候,很大的轟隆聲從礦井裡傳來,上面的人幾次喊話都沒有人答應。

當時的老闆怕惹上事情不敢叫救援。

於是周叔就揣著幾個饅頭和幾瓶水下去了。

他發現我爸的時候,我爸的一條腿被石頭壓著不能動彈,礦井裡的水已經漲到他的腰了。

然後周叔就用手一點點扒開石頭,把我爸從那裡背了出來。

所以說沒有周叔也就沒有後來的我爸了。

再後來,兩人有了點積蓄,我爸就帶著錢跑去大連做保健品生意,周叔則選擇留在當地,在一家工廠裡當個保安。

當時我母親為了照顧身體不好的姥姥經常不著家,於是周叔就帶著我和陳嶼去你們家裡吃飯,等過了晚飯再把我們送回家。

當時你才不大一點,每次見都是被遊姨抱著餵飯。”

鄒鬱一愣,沒想到在自己這麼小的時候就見過陳希了。

“再後來,我姥姥不在了,我母親就帶著我和陳嶼一起去大連陪我爸做生意。

但是好景不長。

才過了不到一年團圓日子兩人就出了意外。

於是周叔就帶著你們全家到大連幫陳嶼接手公司。

那個時候我們都快有一年多沒見了。

不過還是像小時候一樣,我和陳嶼經常去你們家吃飯,每次遊姨都會做一大桌子菜。”

關於陳希後半段所說,鄒鬱其實是有著一些破碎的記憶的。那些豐盛的遠超三個人的飯菜,那模糊但是和藹的面容,那樹影斑駁的家。

但是這段記憶裡依然沒有陳希。

“再後來就是一些業務上的事了,陳嶼沒和我講過,我瞭解的也不多。

但是在那期間,卻發生了一件事。

當時周叔和陳嶼都在忙公司的事情,我大多都是一個人上下學。

那天是冬天的一天,天黑的早,路邊正巧有兩個人販子見我自己一人,又長得瘦瘦小小的,於是便起了歹心,想把我拐去賣了。

我當時雖然看著小,但也十一二歲了,哪能由著他這麼把我拐走。

於是我又哭又鬧。

那兩個人販子怕引來別人,商量著把我弄死,再隨便找個地方一扔。

我當時太小以為這樣他們就能放我離開,要不是周叔看我太晚沒回家出來找我…”陳希說到這時,臉上盡是後怕。

“當時周叔正好碰上他們要對我動手,便衝上來護著我。後來他被捅了好幾刀,在醫院住了很久的院,我卻一點事都沒有…”

陳希說到這時,聲音裡已經有了哽咽。

鄒鬱看到一點晶瑩的淚光在他的眼角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