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顧千丞立刻關上了門,道,“對不起對不起,你的門沒關好.”
他的傷其實不重,估計是霍青風有特別囑咐過手下不要傷他。
就那麼匆匆一眼,顧千丞大概什麼也沒看到,包括她的胸肌比較大。
上次秦邀月看他著他光著肩膀他就受不了,這個反應倒挺在秦邀月的意料之中的。
秦邀月納悶了,她上一個藥而已,怎麼一個兩個的,都找上門來了。
披上衣服,束好腰帶,秦邀月慢吞吞往床上爬。
已經夜深了,這裡的客棧並沒有窗欞,單純就是用一個錘子砸出來的口子,叫不得窗戶,突突的往裡面灌著風。
兩個人都沒有再找過來,秦邀月闔上雙目,大抵是因為傷口的緣故,她睡得很沉。
……近來多夢。
夢中下了漫天的大雪,裝點著華麗的宮殿,大雪茫茫,彷彿永無止境。
秦邀月又看到了穿著一身嫁衣的自己,夢裡又被楚墨一劍穿心,鮮血將白茫茫的大地染成了鮮紅色,楚墨和凌萱並肩站著,凌萱親密的依偎著楚墨,臉上的笑容嘲諷十足。
秦邀月滿身狼狽,頭髮鋪了滿背,她抬頭,艱難的分辨著楚墨臉上的神情。
沒有意料之中的痛苦。
她又笑了。
夢境一轉。
她如今處在畫舫裡面,在碧綠湖畔之上緩慢前行,耳邊傳來樂器交錯之音,嘈嘈切切,宛如珍珠掉落玉盤,兵乓作響。
湖面上泛起一陣褶皺,遠處臥橋橫波,近處微風習習。
楚墨臨川而立,手持書卷,垂眸瞧著,細長的睫毛時而翕動一二,如一副好看的水墨畫。
“宋宸!”
秦邀月聽到自己喊,心中驀然抽動一瞬。
楚墨回頭,唇角若有若無地勾了一下,他衝她做了一揖。
“陛下,尋臣有事?”
秦邀月又看到自己托起楚墨的手,笑嘻嘻地放在自己手掌心,“幹嗎總是這麼客氣.”
楚墨有些無奈,“禮不可廢.”
秦邀月晃了一下楚墨的手,難得撒嬌起來,“不要嘛,反正我不要你叫我這麼生疏,我們都在一起了.”
楚墨沉吟一下,縱容地說,“那你要我叫你什麼?”
“我喜歡你叫你月兒,這樣親密.”
秦邀月眼珠轉動了一下,又嘻嘻笑道,“我也不叫你宋晨,我叫你宋郎好不好?”
楚墨的臉上泛起一抹血色,“不行.”
“為什麼?”
“成何體統,我們未曾成親,怎麼能這樣……”楚墨的眉頭微微一皺,“不符合規矩.”
“……好吧好吧,一個稱呼而已,我也不跟你計較了,走走走,我們去——”秦邀月話音未落,驀地失去了重心,一雙有力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之上。
秦邀月驀地睜大了眼睛,整個人往湖中墜落,最後看到的是泛著獰笑的楚墨。
……秦邀月胸口一窒,整個人驀地從床上坐起來,抬頭一抹,額頭上汗津津的,纏好繃帶的背部也溼潤了。
秦邀月摸了一下眼角,摸到了一大片的淚水。
前世自己真有這麼恬不知恥嗎?秦邀月扶額。
什麼宋郎?她怎麼不記得自己有叫楚墨換過稱呼了。
不過夢境的最後,楚墨將她推下去那處,記憶猶新。
這做得都是些什麼夢啊……不是說好該信一下楚墨,他既然說過與自己無關,就應該相信他,最起碼聽過他解釋一下。
內心深處又冒出另外一個小人兒,惡魔抓著尖尖的魚叉,痛罵她智障,楚墨既然殺過他一次,就應該不留餘地的報復他。
聽什麼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