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行開始往下面滑,長長的睫毛垂著,“首領其實不是古劍冢的人,是海盜扔給古劍冢的一個遺孤,自小受了無數苦難,被人欺負,落入古劍冢裡面才逐漸成長起來,被前首領看上,當了一個義子.”

秦邀月等人都靜靜聽著,微風輕輕吹著,烈日當頭,竟也沒有半點熱意。

首領天賦很高,很快就被推舉成了第二代首領,前首領還沒死,他知道首領的地下室有很多人在苦苦掙扎。

他生出想挽救的心思,前首領得知,怒不可遏,首領一次無意,誤殺了首領。

新首領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想把地下室的人放出來,但進地下室的,早就已經被折騰的人不人鬼不鬼了,放出去也和死人無異。

首領入世取藥,冢中小人算計,換了首領的藥,吃了藥的人一昔斃命。

首領由此明白,自己的庇護就是對他們最大的傷害。

死去的人令首領惶惑,無意間看到關於活死人煉製的書籍,以為這是重生之法,才使用了這一個招數。

顧千丞唏噓無比,“這個首領也挺可憐的.”

動了惻隱之心,“如果把他救出來……”秦邀月嗤笑一聲,“敢問,九皇子,你是真心要待他?真心要與他為伴?”

顧千丞瞪大了眼睛,“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死腦筋,你看看這大好山河,只要教他說會這裡的話,還怕他沒有容身之處?”

“九皇子,恕屬下無理,您太單純了.”

秦邀月的槳拂了一下水,將原本平靜的水面拂起巨大的波瀾,“他臨走之前的態度,對您志在必得,古劍冢人也說絕不入世,您引他入世……”直直盯著顧千丞,“狼孩在人世是無法平安長大的,您以為是什麼?他啖生肉飲血習慣了。

您以為,他就能適應,未必.”

顧千丞聽完以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您不必煩惱,畢竟他不可能真的入世,這對於我們來說,不過都只是一個小插曲.”

復而輕笑一下,“像王爺說的,無傷大雅。

你說的,老來談資.”

顧千丞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不過皇兄,他在地下室的時候,到底說了什麼,為什麼這麼輕易放過我們?”

楚墨並不隱瞞,“他反覆在問的都是同一句話,你肯不肯留下來.”

顧千丞納悶地撓了撓頭,“那最後為什麼那麼開心?”

楚墨薄唇一張,“他最後問的是,你會不會忘記他.”

這個問題沒有什麼問題,秦邀月心底隱隱奇怪,如果真是這個問題,為什麼當時楚墨的表情會那樣的……顧千丞答得理所當然,“不會.”

掐著手指嘀咕道,“他是料定我會搖頭,居然還那麼開心.”

秦邀月思忖道,“他和一個小孩子差不多.”

顧千丞緩緩地皺了皺眉,“臨走前,他還說了一句.”

楚墨答得乾脆,“沒聽清.”

顧千丞大抵也是真的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整個人往床上一躺,晃著手指哼歌,“桂棹兮蘭槳……”……有了上次的經驗,楚墨打算著不僱人划船,封鳴和秦邀月兩班倒。

但是秦邀月的方向感實在太感人了,第五次迷失了方向以後,楚墨陷入了沉思。

秦邀月晃著指南針,“這東西是壞了吧,剛剛還那邊是南呢。

王爺別這麼看我,屬下真的很努力了.”

“嗯.”

顧千丞抓著頭髮,崩潰了。

在這樣下去,他們原本半個月定好的行程,一年都完成不了。

讓秦邀月負責划船,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楚墨道,“把船停靠在前面的小鎮,我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