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江縣。
兩人一驢,趕了大半日的腳程,可算抵達了。
許長生像是個土包子一樣,左顧右盼。
“寧江縣,不愧是富縣啊。”
許長生感嘆道。
過往行人匆匆,半數都是商隊馬車,每幾步就能看到身穿錦衣華袍的中年,懷抱美人遊街。
街巷邊,到處都是攤販,處處掛著紅燈籠,還有練家子街頭賣藝。
叫好聲不絕於耳。
論人口以及富庶程度,玄金縣這兩年雖然發展迅速,但依舊拍馬不及。
李不羈和許長生蹲在路邊,與周遭場景格格不入。
“行了,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子。”李不羈說。
“就你世面見得多。”許長生翻了個白眼,肚子卻咕咕地響了起來,嚥了口唾沫,“趕了一天路了,還有吃的沒。”
李不羈起身,在小黑的竹筐裡找了一番,掏出了半張幹餅,一人一半。
“話說,我們為什麼不直接在寧江縣的衙門領了賞金。”
硬的和石頭一樣的幹餅,吃起來相當費勁,許長生卻毫不在意,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塞成了一隻倉鼠,說話都含糊不清。
“一,現在已是天黑,多不方便,二,寧江縣的縣令咱們又不熟,是何人品,咱們一無所知,我們不是本縣的人,就這樣帶著一百兩過去,誰知道會是什麼情況。”
李不羈也嚼著幹餅。
“你的意思,是擔心寧江縣的縣令,與匪徒勾結?”許長生驚訝地看過來。
“不好說,寧江縣如此富庶,就算拿錢砸,也不至於讓一個小小的江化熊作惡至今,反正小心無大錯,不是咱們的地盤,還是少生事端。”
李不羈搖了搖頭。
“那如今怎麼辦?眼見著天要黑了,咱們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難道今晚要露宿街頭。”
“要不……”李不羈猶豫了一下,指向不遠處的街頭。
許長生跟著看過去,那邊圍了不少人,叫好聲鼓掌聲不停,好不熱鬧。
“嚯,胸口碎大石。”
這些江湖把戲,都是要苦練下功夫的,還是很受歡迎。
只見一名老漢,高舉大錘,一擊打碎了壓在青年胸口的大石板,石頭碎了一地,青年站起身來,舉起雙手,赤裸著胸膛,渾身肌肉隆起,安然無恙。
又是一陣喝彩聲,隨後老漢拿著銅鑼,繞著人群求賞,稀稀拉拉的銅錢丟下來,這一趟竟然賺了上百文。
“咱們有樣學樣?”
李不羈建議道。
“看不出來啊,姓李的,你還會這一招。”許長生有些驚訝。
“想什麼呢,當然是你來,我何曾練過外功,反正不過是咬咬牙的事情。”李不羈說著,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朝許長生腦袋上比劃了一下,“我等會運內力幫你,頂多就是點外傷,如何?”
“去你的,那我還不如拾起老本行算卦。”
許長生翻了個白眼。
“得了,你算卦何時準過,在玄金縣坑蒙拐騙就算了,在這裡,你就不怕被逮進衙門。”
李不羈不屑。
“怎麼能說不準,只是暫時還沒靈驗罷了。”
許長生辯解道。
說到這裡,李不羈就來氣,自己當時初入江湖,就受了他的騙。
“那你之前給我的批語,總說我以後會有龍氣,你要不聞聞,我身上的龍氣。”
李不羈說著,就把自己的袖口,往他鼻尖湊。
淋了一夜雨,殺了一晚人,忙忙碌碌了好幾天,澡都沒洗過,這氣味誰聞誰知道。
許長生被臭的直翻白眼,連忙躲閃,也沒了底氣,只能小聲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