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在前面帶路,李不羈和許長生落後了十來步,離得稍遠,慢悠悠地跟在後面。

像是在飯後消食。

“這陳家主,你怎麼看?”

李不羈小聲問道。

“人帥,有銀子,氣量也不小。”許長生剔著牙,漫不經心地說道,“這天底下,還有這麼完美的人?”

他這話總感覺有股酸味。

“可我偏不信,這世上真有十全之人。”李不羈神秘一笑。

“哦?看出什麼來了?”

許長生反應過來。

“也不能說看出些什麼來,只是些許試探,飯桌上我就一直在挑戰他忍耐極限,可別說發怒,連些許不滿都未曾流露,反而平易近人,沒有任何架子。”

“很難想象,他作為一家之主,經營了陳家十數年。”

李不羈緩緩開口。

他是從林管家嘴裡,知道些關於陳邑的事情,年少繼承家業,這十數年陳家發展愈發壯大。

陳邑雖不是江湖人,但商場亦是江湖,沒有手段,如何支撐下去。

“你的意思是,此人城府頗深?”

許長生懂了李不羈的意思。

“至少善於偽裝。”

李不羈下了決斷,他詫異地看向許長生,“你不是也心生懷疑,才和我互相打掩護?”

“我是真餓了,剛才狼吞虎嚥感覺吃不下了,現在消了消食,又感覺只有半飽。”

許長生摸了摸肚子,覺得可惜,很誠懇地說道。

李不羈嘴角一抽。

“你個飯桶!”

“人以食為天,管他裝模作樣,我先吃飽了再說。”許長生坦然一笑。

前方林管家,帶兩人去了偏院。

雖是偏院,但佔地面積,比中院還大,因為染料坊也設在這裡。

院門上貼著黃符,還安了一把鐵鎖。

“當時出事的侍女,就是死在染料坊裡,說來奇怪,當日是大夫人生宴,家主特意應允了府內侍從同慶,染料坊那一日也停工了。”

林管家在院口站定,轉頭解釋道,“兩位要是想檢查現場,鑰匙在這裡,直接進去便是。”

“你不去?”

李不羈看向他。

林管家露出苦笑。

“少俠,就別為難我了,這我可不敢進去。”

“又有什麼說法?”

林管家左右環顧了一圈,看周圍沒有下人,才小聲說道:“少俠可別外傳,府裡的人都說,那死掉的侍女是遭了鬼打牆,才被厲鬼勾了魂,溺死在染缸裡的。”

“目前死掉的人,多是來過染坊,前面請來的高僧也說了,這厲鬼就寄宿在染料坊裡,只要一進去,三魂六魄被厲鬼聞到,就纏上了!”

林管家正說著,忽的颳起一陣陰風。

酷暑之下,竟感覺後背有些發涼,許長生打了個哆嗦。

“如此古怪?”

許長生嚥了口唾沫。

“可不是,小人無一技傍身,可不敢招惹厲鬼,全賴兩位了。”林管家將鑰匙交在李不羈手上,忙不迭地就快步走了。

“要不我在門口放風,出了問題,你儘管大喊,我再救你。”許長生看著貼在院門上的鬼畫符,說話都沒了底氣,“總要留個後手。”

“你可是憫天道人,你不進去,怎麼捉鬼,我砍人還行,砍鬼可是外行。”

李不羈取笑道。

他根本不信什麼鬼魅之說,自然不怕。

利落地開啟門鎖,幾斤重的鐵鎖砸在地上,哐噹一聲,像是揭開封印,院門咿呀咿呀的開啟。

染料坊的全貌呈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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