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沒喊收破爛的你過來,而是說自己有破爛要賣。

言語和氣質更是斯斯文文的,像是挺有學問的樣子。

趙家平忙騎著三輪車過去,

這是衚衕裡的一條小衚衕,大車進不去,

但是趙家平的小三輪還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趙家平看大爺這麼大年紀了,還馱著背慢悠悠的走路。

他要是騎在三輪車上不妥,就也下來推著走,

一邊走,一邊跟大爺說話:“大爺,您其實在家等著就行,就像這些小衚衕,我也會進來收的。”

大爺微微笑了笑,說:“沒事兒,我這也出來溜達,正巧碰到你了。”

這條小衚衕很短,大爺的家就在小衚衕的盡頭,是一個獨門,

兩個人到了門口,趙家平問了一句:“大爺,需要我跟您進去一起拿嗎?”

獨門一個住戶,進門就是別人家,這是要問清楚的,

免的隨隨便便進人家家門,惹大爺心裡不高興。

大爺遲疑了一下,然後說:“攢挺長時間了,都讓我放在一個麻袋裡,我還真拿不動。”

“要不小夥子你好心,進來幫我拿出來。”

“得咧!”趙家平答應一聲,放好三輪車。

跟著大爺進了院門,

說是院門,裡面院子的空間,卻最多能容兩三個人轉身,屋子更是低矮逼仄,

給人的感覺非常壓抑。

也不知道這真是一處住房,還是在這個角落,勉強搭建出來的居所。

看到趙家平打量著的神色變化,

大爺自嘲的一笑,說:“這是十年前,我被人害了之後,萬貫身家一朝成空,得到的唯一容身之地。”

大爺這麼一說,趙家平就知道了,

大爺的家庭,一定是非常有錢的那種,所以才會被人害了,家產也被搶奪一空。

想通這些,趙家平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安慰這個大爺。

畢竟可以想象,

大爺原本生活優越,家產卻一下子被人掠奪,從以前人人羨慕的人上人,

轉眼成為了被仇視,被唾棄的人下人。

整個人生髮生了完全相反的大逆轉,這種落差,一般人想必都難以承受。

“沒事兒,都過去了,現在雖然住的地方小,但好在清淨,也沒人來找麻煩了。”

大爺自嘲的一笑,像是安慰趙家平,也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說完這話,大爺去角落裡搭的一個棚子下面,去拖一個破麻袋。

顯然那裡面裝的應該就是他攢的破爛。

“大爺,您別動,我來。”趙家平說著,過去用力把那個破麻袋給拖了出來。

破麻袋裡,什麼東西都有。

但凡能收的破爛東西,大爺都給收到麻袋裡了。

“老了,只能到處溜達著,看看能不能撿點兒東西,換點兒錢過日子。”大爺說話的聲音平淡,

趙家平卻聽出了滿腹心酸。

這個年代,能賣的破爛,誰捨得丟啊,

大爺這麼大年紀,出去撿破爛,不用說也能想象其中的辛苦。

趙家平也不多說廢話,直接把東西都拿了出來,然後開始分門別類,然後稱重,算錢。

“大爺,一共是七塊八毛六分。”

趙家平算了一遍,本來一共是五塊八毛六分,然後他給多加了兩塊錢。

兩塊錢,對於趙家平而言,也許代表的就是抽一次小獎,

或者每天收破爛賺取的差價。

但是對於這個時代的物價,兩塊錢說不定能夠大爺一個月的生活費。

趙家平拿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