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瑤說著,聲音帶著幾分啞然,別開臉去,輕輕擦拭了一下眼角。
秦川卻並未被她這幅情態所影響,依舊冷著聲音,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我們今天來,是因為志遠集團董事長韓志遠‘跳樓’一事,這件事,想必程女士已經知道了吧?”
從“程阿姨”到“程女士”,秦川顯然並不打算跟程瑤敘舊。
程瑤倒的確是個聰明人,很快聽出秦川話裡的意思,擦拭完眼角,就恢復了沉著冷靜的模樣,點點頭:“我知道了,公司群裡已經通知了這件事.”
似乎是料到她會這麼回答,秦川徑直又問:“你對韓志遠瞭解嗎?”
程瑤冷靜地:“我說起來是研發部主管,但實際上也就是打個工,對老闆能有多少了解.”
秦川:“十年前,我姑姑秦瑜與松柏藥業合作,接受他們的資助,為他們研發一款抗癌藥,成為他們的外聘研發部主管,這件事,你知道多少?參與了多少?”
程瑤似乎並不意外秦川會有此一問,不假思索地回答:“那時候我還在讀博,秦師姐是我導師的得意門生,我們都願意跟她做專案,我運氣好,被她看中,選進了科研組做她的助手.”
秦川打斷她:“這些我在來之前,已經透過新川醫藥大學的老師瞭解過了.”
程瑤點點頭,似乎並不介意秦川調查她,繼續說道:“松柏藥業當時的法人是我父親的朋友,知道我學這個專業,就託我父親找到我。
我那時候還是個學生,自然沒能力獨自帶專案,但我覺得是個機會,那時候學校里科研經費緊缺,能得到醫藥企業的贊助,對於我們來說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秦川:“也就是說,我姑姑是透過你的介紹,才認識了韓志遠?”
程瑤疑惑地眨眨眼:“韓志遠?沒有,秦師姐並不認識韓志遠,我跟韓總都是在那件事之後,我進了仁安藥業,才認識的.”
秦川:“也就是當年的松柏藥業,你只認識法人何景崧,不認識背後的老闆孟柏?”
程瑤一臉迷茫:“孟柏?我沒聽過這個名字。
何景崧是我爸爸的朋友,也是松柏藥業的法人和總經理,我只認識他.”
秦川:“松柏藥業在我姑姑去世之後,被查出抗癌藥中含有違規藥物阿爾法三,之後就倒閉了,何景崧後來也消失了,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程瑤搖搖頭:“不知道。
秦師姐去世的時候,我博士才剛畢業,讀博壓力本就很大,那幾年我的精神非常脆弱,多虧了秦師姐的照顧陪伴,秦師姐的事,對當時的我來說,實在難以承受,我只能逃避。
我放棄了留校,也沒有再跟松柏藥業的任何人聯絡,只聽我父親說後來松柏藥業出事,何景崧出了國。
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程瑤說話的時候,秦川和姜汶池始終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表情和眼神,但他們這種高智商的人,往往都有著異乎常人的自控能力,她的面部表情和眼神,都如鐵桶一般,沒有絲毫破綻。
根本看不出她那句話是真的,那句話是假的。
秦川越聽越不耐煩,明知道她大機率是在撒謊,但卻找不到破綻,未免打草驚蛇落人口實,被反咬誣陷,還不能當場揭穿,心中就像堵著一團棉花,煩躁不已。
姜汶池見秦川眼裡似要冒出火來,卻緊抿著唇不說話,猜到了他心中的煩悶,無聲地嘆口氣,代替他繼續問:“你與韓志遠,第一次見面,具體是什麼時候,你還記得嗎?”
程瑤:“第一次?”
姜汶池點點頭:“對。
請您仔細回憶一下.”
程瑤點點頭,耷著眼簾想了一會兒,說:“十年前我進仁安藥業,面試的時候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