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背上雨傘去了縣城。

幾天沒來,鋪子裡都積了層灰,看來五爺是真的不打算回來了。

開了燈,屋裡亮堂了許多。

一屋子的寶貝,我都挑花了眼,也沒挑出個滿意的物件。

倒不是說屋裡的寶貝不好,只是,我不知道順哥會喜歡啥。

正當犯愁的時候,叮叮噹噹一陣響!奇怪了,我沒開窗,屋裡也不透風,這掛在懸樑上的鈴鐺怎麼自個響了起來?好奇心害死貓,我一時好奇,搬來凳子,爬上懸樑,發現這串鈴鐺的模樣十分古怪。

每個鈴鐺都是張鬼臉,做工精緻,神情逼真,就跟活的一樣。

盯著鈴鐺看久了,我也不知那根經抽抽了,盡然將鈴鐺摘了下來。

咯咯,咯咯咯!被我捧在手掌裡的鬼臉衝著我發出怪聲,眨眼的功夫,鈴鐺畫作一縷青煙飛向懸樑,繞著屋子一圈回到我跟前,儼然變成一白面書生的模樣。

我嚇得驚呼了聲,從凳子上摔了下來。

白面書生低下頭,牙關抖動,一張嘴半截舌頭掉了出來。

這畫面太美,我直接嚇暈了過去。

“一把年紀了,還這麼老不正經的,不怕把這新一代的張家人給嚇死嗎?”

鍾靈衝著白面書生翻了個白眼。

“張家人可是一代不如一代咯!”

白面書生不以為意的落在了鍾靈跟前,“這小子膽這麼小,你就不怕.”“我嫁了他,他便是我相公!”

鍾靈打斷了白面書生的話,眼裡的視線不再冷冰冰,“相公!”

腦門被鍾靈重重擊了一掌,我沒法再裝暈,只好揉著被打的地方,佯裝不知醒了過來。

“這位便是陰差,老不正經的東西,相公不用搭理他.”

鍾靈眼裡帶著笑,想必我剛剛的小把戲,定是沒逃過她的眼。

陰差,顧名思義就是來之陰間的管事。

白面書生瞪著我好一會,解下腰間的一枚鈴鐺交由我手中,說這鈴鐺是我與它之間的聯絡,千萬不能弄丟。

我看了看白面書生手裡的鈴鐺,又看看他那張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有種不好的預感。

“嘖嘖嘖!這一代的張家人譜可不小啊,想你祖上太爺爺輩的人,見著我還得下跪磕頭,喊聲爺。

怎麼到了這你輩上,連最起碼的禮數都忘乾淨了?難不成,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還想我下跪?”

白面書生陰陽怪氣的音調,讓我想起電視劇裡的公公,一樣白慘慘的臉,要是再畫個戲妝那就完美了!“臭小子,敢取笑吾!找死.”

白面書生能夠輕易看穿我心思,說翻臉就翻臉,甩起長袖飛向我。

鍾靈見狀,抬傘抵擋,喝道:“接鈴鐺!”

白面書生來勢洶洶,殺氣頓顯,不像是在作假。

我哪還敢造次,一把搶過它手中的鈴鐺。

啊!鈴鐺燙手,我吃痛的叫了聲,想要丟棄時,那枚鈴鐺裂出一道白光,刺的我眼睛發黑。

等白光散去,掌心上留下一張鬼臉。

這是什麼?掌上莫名其妙多了張臉,一時間我難以接受,用力搓了搓,發現這張臉越搓顏色越深,隨著掌心發燙,鬼臉看起來猙獰可怖,嚇得我趕緊跑向水池,用冷水沖刷著手掌,直到鬼臉退去,我才鬆了口氣。

“鬼臉入掌,你便與陰差簽訂了契約,成為真正的陰商.”

我雖然膽小,但也不傻,一路走來,鍾靈顯然知道什麼,“說吧,你到底要我做什麼.”

鍾靈掩嘴笑了聲,“我能要你做什麼?我是你的妻,能做不就是女人該做的那些事嘛!”

明知她在說謊,可我就是拿她沒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