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姐，你想好考哪所大學了嗎？”田柔雙手託著下巴問道。
夏心安點燃一支菸，煙霧繚繞間看不清她的表情：“不知道，沒想過。”
“你呢？”
“我？”田柔眨巴了下眼睛，歪著頭：“江大吧，離家近，我可以每天回去陪媽媽。”
田柔喝醉的時候像個小孩子，小小一個縮在角落裡，抱著一個小小的杯子，努力模仿著大人的樣子喝酒。
軟聲囁嚅的聲音隨著酒氣順進了耳朵裡，齊澤宇直接紅到了脖頸。
江大？或許自己努努力也可以考上吧。
只可惜，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個時候...
“齊澤宇，你呢？想考哪所學校？”田柔抬起小臉，問了一句。
“我...”也想考江大，齊澤宇將想要脫口而出的話又憋了回去，“我也不知道啊，我這個破成績能考的上都是兩說呢！”
齊澤宇嘴上嘻嘻笑笑的糊弄了過去，他實在是沒辦法說出那句他做不到的承諾。
田柔又喝了一口酒，眼睫低垂想了一會，隨後臉頰輕鼓：“那你就努力考江大吧，還有安姐，我們一起考江大。”
“......”
“好。”齊澤宇笑著應了一句。
在無法實現的承諾面前，他還是不忍心拒絕田柔脫口而出的話。
———
飯後，夏心安扶著田柔站在路邊，初秋的夜晚微風拂過，總算有了一絲涼意。
“叮鈴——”
夏心安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備註，側過眸子對齊澤宇說：“你送田柔回去吧，我家裡有點事。”
齊澤宇點點頭，從夏心安懷中接過了田柔，正好打的車也停到了他們面前。
上了車後，齊澤宇告別了夏心安，對著司機報出了地址，將目光轉向了窗外。
一滴淚，在黑暗的車廂裡，藉著月光與路燈，悄無聲息的流下。
不知是在懷念過去，還是在遺憾未來。
十分鐘後，車子停在了田柔家小區的樓下。
田柔已經在他懷裡睡著了，他看了看樓上熟悉的樓層亮起的燈光，又低頭看了看懷裡睡的安穩的少女，低眉淺笑。
路邊的行道樹在晝白的燈光的映襯下綠的明亮，少年的身影與側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變得柔軟且痴眷。
一米八的齊澤宇抱著田柔像是抱了一個不切實際的玩偶。
他和田柔一樣，都是桃花眼。只不過他的眼角多了一顆很淺的痣，深情的五官配在英挺的輪廓下，張揚而又肆意。
齊澤宇輕輕抱著田柔，腳步很慢。女孩在睡夢中微微蹙了蹙眉，齊澤宇都會停下腳步待她的眉眼舒展開後，才又緩緩往前走。
許久，齊澤宇才敲開了田柔家的門。
開門的是李穎，見到齊澤宇，她先是眉眼一彎，而後側了側身：“小宇來了，進來坐。”
高中三年，李穎早就知道了這個男孩子的存在。
她也不是個糊塗人，甚至也很看得開，齊澤宇對田柔的態度，儘管沒有擺在明面。但作為過來人的她，也一樣看的真真切切。
她也是真的打心眼裡喜歡這個孩子，所以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至於以後，等他們再大點，不管他們做什麼決定自己只需要支援就好。
齊澤宇將田柔輕輕抱到床上，替她仔細蓋好被子，又默默退了出來。
李穎站在客廳，招呼著齊澤宇：“小宇，過來坐會。”
“不用了，阿姨。太晚了，我回家了。”齊澤宇笑著擺了擺手。
李穎也沒有強留，將他送到樓下，走時還不忘又叮囑一句：“小宇，路上慢一點，下次來家裡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