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蕊帶著骨灰和白酥酥一起去了白家。

葬禮一切從簡,蔣蕊沒有合適的身份操持,只能將一切準備妥當之後交由白酥酥打理。

她聯絡了幾位他們高中一起的校友,白酥酥聯絡了一些還願意來參加葬禮的親戚。

白清渝的妻子在很早就自殺撒手人寰,白清渝的父母也在早幾年雙雙去世,現在就連白清渝也走了。

就留下個白酥酥,那些親戚都覺得是她剋死了他們全家,各個都唯恐避之不及。

按照規定,白清渝的墓碑建在了他的妻子旁邊,兩個人與白清渝父母的墓碑緊緊靠在一起。

蔣蕊穿著一襲黑衣站在最後一排,與昔日的校友站在一起。

幾個校友眼眶溼潤,嘴裡還不停唸叨著白清渝是他們之間最有出息的一個,怎麼還這麼年輕說走就走了呢?

蔣蕊沒有說話,她微垂著頭,抿著雙唇,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流。

白清渝死了,她的心也跟著空了。

掉再多眼淚都沒有用,那個與她靈魂緊密相連二十幾年的人,再也回不來了。

白酥酥作為直系家屬,獨自站在父母的墓碑前,背對著身後的一片黑色,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蔣蕊透過人群看向前方,小小的身影遮不住兩塊厚重的墓碑,也遮不住她落寞的悲傷。

白酥酥撫摸著墓碑上的照片,沒有落下一滴淚。哭泣聲縈繞在墓園上空,也迴盪在她的耳邊。

她蹙了蹙眉,只覺得聒噪極了。

這幾年,她眼睜睜看著親人的相繼離世,心裡早就麻木不仁。

準確的說,應該在她媽去世後,她的心也跟著去了。

她將手放下,跪在地面。閉上雙眼,醞釀了好一會兒流下了兩行淚水,身後的親戚走上前去不斷在她的耳邊說著寬慰的話。

她迷糊著視線看向那張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心中不由冷笑起來。

白清渝,我媽在的時候,無論她怎麼討好你,你都不愛她。現在你死了,又要和她葬在一起。

真諷刺啊。

罷了,那我就希望你,生生世世,永遠和我媽在一起吧。

不知過了多久,白酥酥感覺身後傳來一陣溫熱的氣息。她有些機械的想要站起來,卻被那股溫熱擁進了懷中。

耳邊的哭泣聲已經平息,現在整個墓地就只剩下她和蔣蕊兩個人。

微風拂過,寒意讓她清醒了一點。她抬起眸子,一滴淚正合時宜的落在了蔣蕊的視線上。

“蔣阿姨,我什麼都沒有了。”

蔣蕊看著白酥酥蒼白憔悴的小臉,心裡猛的一揪,微顫著手替她拭去眼淚。

“酥酥乖,阿姨帶你回家好不好?”

她怎麼忍心白清渝的孩子淪落為孤兒呢?

“真的嗎?”白酥酥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但又很快黯淡下去,“可是...我不想再給您添麻煩了。”

蔣蕊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聲音柔和:“不會的,酥酥。跟阿姨回家,好嗎?”

“......”

沉默了一會,白酥酥才微蹙著眉,輕咬下唇,乖巧的點點頭。

像是逼不得已的接受了這個決定般。

但誰也沒有發現,她眼中快速劃過的那一抹喜色。

白清渝出車禍的事情,是她告訴給了蔣蕊。

她知道白清渝傷勢嚴重,就算有機率活下來也只可能一輩子都是植物人。

蔣蕊不會不管她,那她就有機會可以再見到許星知了。

出了墓園,白酥酥抬起眸子,望向天空,不禁眯起了雙眼。

今天秋高氣爽,晴空萬里。

她爸爸死了,她成為了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