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慧的奶奶點點頭,沒有多想,微弱的燈光也模糊著她的雙眼。她看不清此時在她旁邊的兩個女孩是什麼樣的表情。
曾慧沒有敢在夏心安身上多逗留一眼,她從推車下面拿出一個圍裙繫好,熟練的在一旁包起了餛飩。
夏心安也將視線收回,繼續蹲在奶奶的旁邊。
十分鐘後,許星知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手上拎著一大袋子藥。
他氣喘吁吁的蹲下身子,將消炎藥和礦泉水拿了出來,剝開後遞給奶奶,親眼看著奶奶把藥吞了下去才安心下來。
他又幫奶奶把傷口消完毒後,才攙扶著奶奶回到了攤位前,抬眼的瞬間卻看到了之前第一次遇見夏心安時和她打架的女生。
他本能的選擇沉默,將藥幫奶奶收好後轉身回到了座位。
“那邊的不是上次和你打架的女生嗎?你們剛剛打招呼了嗎?”許星知低聲問道。
夏心安攪拌著餛飩,搖搖頭:“我和她相看兩厭,她怎麼可能會和我打招呼,她肯定會害怕我把她在學校打架的事情說出來啊?那樣不是也會讓奶奶擔心嗎?”
許星知聞言,瞭然的點點頭。
吃完餛飩後,奶奶說什麼也不肯收餛飩錢,還從圍裙裡拿出了點錢想要塞給許星知。幾個人來來回回拉扯了好一會,到最後曾慧看不下去,直接拿著錢塞到了許星知的校服口袋裡才罷休。
“今天謝謝你們。”曾慧眼神閃了閃,聲線微涼。
夏心安微一愣怔,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曾慧會用這種語氣說話,還會說謝謝?
“咳咳。”夏心安輕咳一聲,“沒關係。”
看著二人走遠,曾慧長長舒了口氣,才開口問道:“奶奶,剛剛那個女孩經常來嗎?”
“是啊,經常過來照顧我生意呢!好幾次我說不收錢,她還是偷偷把錢給我了。這丫頭啊,心是軟的很呢。”
曾慧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遠處發起了呆。
她現在的情緒無法形容,有些尷尬也有些害怕。
她尷尬自己的家庭情況被自己最討厭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她害怕夏心安會告訴自己的奶奶,她在學校學習墊底,打架倒是風生水起。
曾慧很清楚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虛榮心在作祟,而虛榮心也不過是她自卑下所衍生出的一個用來保護自尊的面具。她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她的奶奶掙著乾乾淨淨的錢沒什麼不對。只是她的做法在她的心裡,早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其實曾惠的身世,很可憐。她的媽媽在生下她之後,就和別人跑了,甚至看都沒看一眼,還在襁褓中的女兒。
她的父親,因為她媽媽的離開,性情大變。也不工作了,開始躺在家裡整日酗酒。曾惠的奶奶看著心痛不已,總會哭著勸道:“別喝酒了,上班去吧,孩子還需要養呢!”
她父親此時總會散著酒氣,勃然大怒:“我老婆都跟別人跑了,這個雜種指不定是她媽外面哪個姘頭的呢!我憑什麼養!”
說完,便一腳踢開椅子,摔門而出。
等再有訊息時,曾惠的奶奶已經站在醫院的停屍間裡,她的父親,因為醉酒,神智不清的衝到了路上,被車撞的很遠。待救護車趕來時,已經沒有搶救的必要了,醫院也直接聯絡了警察,讓警察通知了家屬。
這些事都是在曾惠很小的時候發生的,所幸這並沒有給她幼小的心靈蒙上一層陰影。小時候,她奶奶對於她父母的事也總是閉口不談,待曾惠上了初中後,她奶奶才將所有事說了出來。
“惠惠啊,奶奶對不起你啊!奶奶沒有讓你過上好日子啊!”
曾惠看著奶奶飽經風霜的臉上落下了兩行渾濁的淚水,她笑著替她拭去:“奶奶,你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