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電梯緩緩下降至一樓，灰濛的光線隨著她焦急的腳步在走出單元樓的那一刻，清晰明亮了一些。
田柔看了一眼手錶，快速計算好距離學校的路程，覺得不用著急，不禁速度慢了下來。
“田柔？”
熟悉低沉的聲音讓田柔跟著停下了腳步。
她站在門口，側過眸子，尋找著聲音的來源處。
程昱穿著校服朝著她走了幾步，待走近後，看著田柔驚訝的目光，不禁笑了笑：“你很驚訝？”
田柔張了張嘴沒有開口，只是點了點頭。
陽光慢慢從雲層中探了出來，柔和的朝暈像是一層薄薄的面紗，照在了田柔有些泛紅的臉頰。
“那天我看見你了，你沒有理我。”程昱眼中含笑，又將手中的牛奶遞到田柔面前，“我一直想著這件事，所以今天才敢過來找你。”
田柔接過牛奶，小聲說了句“謝謝”。
“走吧，我送你去學校。”
“不用了。”田柔想起了許星知之前說過的那些話，對程昱的印象有些半信半疑。
程昱有些疑惑：“怎麼了？是不是我突然出現讓你不開心了？”
“不是這樣的。”田柔搖搖頭，“上學要遲到了。”她無法將之前聽到的那些說出來，畢竟程昱之前還幫過她。
程昱低笑一聲：“沒關係，走吧。”
他的聲音很輕，但卻是給了田柔幾乎無法婉拒的魅力，她遲疑片刻後，還是跟著程昱一起往崇安走去。
一路上，兩個人如第一次那樣，沒有說話。田柔也很默契的踩著自己的影子，看著地面的黑影融入另一個黑影。
快要走到崇安時，田柔在拐角處停下了。
周圍的學生斷斷續續的出現在他們的眼前，田柔捏緊手中的牛奶，心裡祈禱千萬不要被齊澤宇和夏心安看到。
“就送到這裡吧，你快去學校吧。”
程昱看出了田柔的緊張，乖巧下的侷促讓他的眼中快速劃過一抹危險的精光。
“好，那你快進去吧，下次見。”程昱沒有勉強，語氣也依舊溫柔。
田柔一直低著頭，看到自己面前的影子緩緩離開，她又抬起眸子軟軟喊了一句：“謝謝你的牛奶。”
程昱停下腳步，側過身，笑容在陽光的縫隙中漾起了好看的弧度。
“你喜歡就好，再見。”
人影快速消散在藍白相間之中，田柔緩了緩神，手心傳來牛奶的溫熱。
大概是一直藏在懷裡才會沒有冷卻吧。
田柔是這樣想的，這樣的男生，真的會是許星知說的那樣嗎？
走進教室，許星知和夏心安似乎早就到了。兩個人正將頭埋在課桌前，一個拿了只筆點了點夏心安的腦袋，神情有些無奈。另一個眼下掛著淡淡的黑眼圈，滿臉的疲憊不堪。
田柔緩緩鬆了口氣，又將目光轉向夏心安的座位前。
空空如也的座位上，只有幾張被書本壓著的試卷，正被微風吹起一角。
田柔沒有多想，畢竟齊澤宇遲到也是常有的事兒，倒是她現在整個人都輕鬆下來，好在剛剛和程昱的見面沒有任何人看見。
———
上午的第一節課是英語課，夏紫雲照例捧著試卷走向講臺。
她環顧了一圈，視線落在齊澤宇那邊，揚聲問道：“齊澤宇呢？”
“老師，他今天沒來上課。”英語課代表孔瀟瀟緊接著回。
夏紫雲點點頭：“知道了，現在考試吧。”
下課回到辦公室後，夏紫雲翻開了通訊錄找到了齊潔的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的，對面的聲音很是沙啞，像是剛剛哭過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