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寧緩步走下馬車，俯視著依舊雙膝跪地的杜甫。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幫你，別忘了，文世波的名聲可是我親手毀的。”
杜甫雙眼緊盯趙寧，言之鑿鑿道。
“趙公子，昔日的確是老師做了糊塗事，可即便如此，他也罪不至死吧！可如今...”
趙寧聞言眉毛一挑，語氣略帶調侃。
“哦？難道你也認為是我逼死了文世波。”
趙寧還以為這杜甫要跟自已繼續論理，可哪曾想這廝竟突然眼圈一紅，差點就要哭了，但眼神卻冷冽了很多。
於是，只聽杜甫斬釘截鐵道。
“不...此事與趙公子無半分關係，這一切都是姬小洛那道貌岸然的狗東西做的...”
此言一出，趙寧頓時大感興趣，他自然知道這事肯定是姬小洛乾的。
可聽杜甫這語氣，他好像知道些什麼內幕啊！
想到這，趙寧一把將杜甫薅了起來。
“聽你這話的意思，文世波的死跟姬小洛有關係？”
一提到姬小洛，杜甫立刻咬牙切齒。
“何止是有關係，老師和其他三位先生都是被他活活逼死的...”
對於這個回答，趙寧心中瞭然，但他感興趣的是這杜甫是如何知道的，聽這語氣，定然不是猜的。
“哦？你知道自已在說什麼嗎？姬小洛可是大學士之子，這話要是傳出去，你有幾條命夠死。”
聽趙寧如此一說，杜甫沒有絲毫懼意，反而一副決絕姿態。
“我又沒有汙衊他，當日，我是眼睜睜看著姬小洛逼死了老師他們...”
趙寧微微一怔，然後疑惑道。
“你親眼看著的？那姬小洛怎麼沒弄死你？”
聽到趙寧的問話，杜甫緊握雙拳，臉上有些羞愧之色。
“我...我是躲在窗外看到的，姬小洛並不知道我也在場，否則...我定然是活不了的。”
親眼看著老師被人活活逼死，卻又因為內心的恐懼，沒有出面制止，這份自責始終折磨著杜甫。
讀懂了杜甫的表情變化，趙寧罕見的安慰了一句。
“別覺得自責，如果你那天跳出來了，死也白死，那樣也就沒人能知道真相了！只會便宜了姬小洛。
所以你的決定是對的。”
杜甫搖頭苦笑。
“呵呵，趙公子不用安慰我了，現在我只求您能幫我給老師討個公道。”
趙寧見狀搖了搖頭。
“我幫不了你。”
杜甫聞言一愣，按他所想，在這件事中趙寧也是受害者！以他的性格不可能忍下這樣的事啊！
可現在趙寧竟然直接拒絕了。
“趙公子，這是為何啊？
因為此事，這滿金陵都在傳言，說你心胸狹窄，睚眥必報，不配為讀書人。
難道你不想自證清白？”
趙寧不以為意道。
“我壓根也算不上讀書人，而且也不在乎他人言論，清者自清，我沒必要浪費時間自證清白。
還有...你覺得自已站出來將真相說明就能扳倒姬小洛？
呵呵，你太天真了。”
杜甫不服氣道。
“為何不能？大學士府即使權勢再滔天，難道還能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趙寧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說你天真，你還不服氣，那我問你，姬小洛親手殺人了嗎？”
杜甫搖頭。
“沒有，可是...”
說到這裡，杜甫發現自已詞窮了，他竟然想不出姬小洛犯了哪條罪，把人逼死了真的無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