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音側目,白芷柔意會,眸子裡的譏諷味畢露,忍著劇痛的膝蓋,附在她耳邊唸了一首詩。

白茉音的唇角勾了起來,白芷柔教的這首詩,可真是陰毒!白芷柔在她耳邊說的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其身中。

江上一籠統,井上黑窟窿。

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

後宮佳麗三千人,每日都在等君中。

粗俗不堪惹人笑話且不提了,最後一句詩,足以讓她得罪整個後宮的嬪妃,甚至能惹得皇上震怒!一個不好,就能讓她人頭落地。

要是原主,分不清好賴,她就真的照唸了。

可惜她不是原主,她才不會上這個當!白茉音在眾人嘻嘻哈哈的聲音裡站了起來。

夜九殤瞧著剛才白芷柔不懷好意的模樣,心突然提了起來,忍不住開口:“白茉音,不會念就別唸,不過是個行酒令,大不了喝一杯酒做罰.”

“哎,老九,人家白姑娘又沒說不會吟詩,你不要那麼緊張.”

夜無冥不懷好意的阻止,“知道你與白姑娘兩情相悅,可想嫁進我們皇室的女子,怎麼能一首詩都做不成呢?”

“正好皇祖母和母后都在,就讓她們看看,你看上的姑娘,德儀如何嘛!”

夜九殤眉眼一冷,還想發話,白茉音卻豪爽道:“沒錯!本姑娘覺得幽王殿下的話有道理!是該讓你們看看本姑娘的本事了!”

她這話倒是符合一位痴傻蠻幹的女子的樣子,頓時引來諸多竊笑。

白芷柔原本還擔心夜九殤阻撓,結果聽白茉音這麼一說,立刻放下心來。

還以為她變聰明瞭,結果還是那個傻子。

夜九殤橫了白茉音一眼,牙癢。

非要顯擺是吧,那他就聽聽看,白茉音能吟出首什麼好詩來!他“砰”放下酒杯,不管了!祝顏汐臉上閃過輕蔑的笑,這白茉音真不咋的嘛,夜九殤在給她找臺階,她卻來拆臺。

萬眾矚目下,只聽白茉音張嘴:“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這是她在現代語文課上就背誦過的詩。

上半句詩一出,立刻語驚四座,眾人紛紛側目,驚訝的看向白茉音。

別說平仄押韻這些淺顯的詩句要求,這上半句,就將山峰的奇幻變換描述得淋漓盡致。

“好!”

首先就是夜元修出聲喝彩,“形象地概括出了移步換形、千姿萬態的名山風景,但不知白姑娘遊的是哪座仙山.”

白芷柔:?她急忙悄悄拉住白茉音:“開頭不是這兩句啊,姐姐你念錯了吧?”

白茉音眨眨眼,“啊?我記錯了?那前兩句是啥?”

白芷柔:……你個蠢貨,剛說的都能記岔。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其身中.”

白茉音:“哦!好咧!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白芷柔:!“聽錯了,是身不是山!”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白茉音的話音剛落,大學士莫康年便瘋狂撫掌:“好詩!好詩啊!”

“即景說理,談遊山的體會。

為什麼不能辨認廬山的真實面目呢?因為身在廬山之中,視野為廬山的峰巒所侷限,看到的只是廬山的一峰一嶺一丘一壑,區域性而已,這必然帶有片面性.”

“遊山所見如此,觀察世上事物也常如此.”

右丞相長孫庶也深表贊同,“這首詩啟迪我們為人處事的哲理,大家所處的地位不同,看問題的出發點不同,對客觀事物的認識難免有一定的片面性,要認識事物的真相與全貌,必須超越狹小的範圍,擺脫主觀成見.”

“沒想到,白姑娘一介年紀輕輕的女流,竟然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