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雖自病中,但兒子卻是她的命根子,她抓起桌上一隻兩尺高的大座鐘砸過去,沈宣額頭便豁了口,突突地冒著血。
陳氏還要再打,春蕙連忙拖住她。
卻又拖不住,還是沈莘哭著衝進來抱住她,她才又癱倒在地,咬牙流淚道:“從今往後,誰要敢動我的莘兒,我管他是誰,一樣要他的命!”
沈宣鬧她不過,只得拂袖而去。
沈夫人這次想是也氣得緊,並沒有插手。
沈宓也甚氣惱,好幾日不曾理會這些事。
自此夫妻二人分居兩院各自為政,關係明面上仍在,但實際上已形同虛設。
陳氏雖還掛著四少奶奶的名頭,但早已成了下人眼裡的下堂婦。
不過她又要強,孃家那邊硬是撐著說沒事,因此即使是陳夫人以及少奶奶們過來看望,她也對這些閉口不提。
陳家也只好對沈觀裕夫婦委婉地提幾句,此外對沈莘更加關愛些而已。
但對沈宣卻是再沒好顏色了。
好在沈莘雖然對沈雁這個堂姐沒什麼仁義,但對自己的母親還是極孝順,即使沈宣與陳氏反目成仇,他也還是每日裡呆在正房侍奉母親湯藥。
這也就成為了陳氏唯一的精神支柱,往後竟是鐵了心拼了命地為沈莘在府裡謀劃著一切不提。
再就是沈瓔這裡。
伍姨娘雖只是沈瓔的生母,規矩上連句母親都當不得,也沒有讓府裡小姐替姨娘守喪的規矩,但終歸因為沈宣鬧得離譜,沈夫人擔心拘過頭又讓沈宣惹出事來,知道他也疼這個女兒,這幾日便沒怎麼拘她,雖未明說,但暗下卻準了她這些日子可上四房裡多走走,讓她去沈宣面前儘儘孝心。
事情過了兩日還沒有眉目,沈夫人也十分氣燥,怎麼偏生是華家人在府上的這當口出事,讓沈家在華家面前平白落了個沒臉兒?心裡頭擱著的那點心事也就愈發重了,華氏到曜日堂來的時候,但凡沒有人在,她總沒有什麼好臉色擺出來。
華氏如今學會自我開解,面上也不與她計較,回到房裡怎麼鬱悶都反正落不到別人耳裡。
明面上總算是相安無事,現如今就等著什麼時候查出真兇的下落來。
午飯時正好劉氏來取這一季的衣物冊子,沈夫人正聽林德庸家的說查了幾日,確是查出來些瓜田李下說不清的事,但是伍姨娘那批首飾卻是並未見著,不由又更加氣悶。
由劉氏陪著吃了盞茶,見四面只有丫鬟們在,便問:“瓔姐兒哪去了?”
秋禧道:“四爺把茗哥兒葵哥兒都接出了正房,瓔姐兒過去幫著打點了.”
沈夫人皺眉:“她懂得打點什麼?”
劉氏從旁說道:“不是太太給的恩典,讓瓔姐兒去老四面前儘儘孝心麼.”
沈夫人這倒是又想起來,遂睨她:“就你會做人.”
劉氏笑著低下頭來:“是兒媳僭越.”
這裡正說著,琳琅走了進來,看了眼劉氏,遂又垂了頭。
沈夫人道:“有事就回去罷.”
劉氏連忙稱謝走出來。
回到三房,琳琅迅速隨同她進了屋,然後插了門,說道:“方才有人見到碧水院的胭脂青黛往各個院子裡走動,也不知道做什麼.”
“碧水院?”
劉氏皺起眉來:“那不是雁丫頭的院子嗎?”
“正是.”
琳琅點頭,“奴婢怕是二爺已經懷疑上咱們了,所以藉著碧水院的人在四處暗查.”
“這跟二房有什麼相干?他又怎麼會突然懷疑上咱們?”
劉氏不由抓緊了手絹子。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猜想……”說到這裡她頓了頓,然後走到劉氏面前:“如今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