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冷哼,手上的竹箭被重擲到地下。
沈思敏人精似鬼,未必沒看出沈瓔的算計,她所謂的還要再想想,不過是玩著欲擒故縱的把戲,枉圖釣住沈瓔罷了。
這兩人相互算計卻又狼狽為奸,想拖他二房當冤大頭,不知道有沒有想過她沈雁願不願意?!“這三姑娘還真是哪兒都有她!”
青黛將手上的衣裳放在桌上,也不由氣忿起來。
她雖未想得如沈雁這般透徹,但沈思敏不是好東西,沈瓔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她卻是知道的,這兩人湊和到一起,能幹出什麼好事來?她走到沈雁面前:“姑娘,咱們怎麼辦?”
“自然是要狠辦!”
沈雁凌厲地望著她,然後衝紅衣揮了揮手,等她退下去,才又冷聲道:“這兩個人都不能放過.”
尤其是沈瓔!她已經容忍她很久了。
她若是不跟沈思敏提議留下杜峻,沈思敏自己當然也會有這個念頭,但這話若從她口裡說出來,不但是沈宓會心生戒備,就是沈觀裕都會對杜峻提防幾分,沈思敏要想得逞,終歸還是不那麼容易。
而假若沈瓔藉由沈宣的口留下杜峻,那沈思敏則大可以以半推半就的姿態應下,有了四房作遮罩,沈宓與沈觀裕就是有別的想法,也起碼會少掉幾分。
沈瓔至今為止雖未造成什麼大惡,但這並不表示她不想行大惡,而是在沈雁嚴防死守之下她一直沒找到機會。
假若杜峻當真留了下來,日後沈思敏指使她替杜峻做點什麼勾當,她會不做?這終歸是個禍患,假若這次放過了她,便是狠懲了沈思敏,日後她也會繼續尋別的人來打主意。
她如今正該把精力放在如今挽救華家的事上,怎麼能容許這種人在身後不停蹦噠?終究不如一次絕了她的念頭要緊。
她坐下喝了口茶,寒臉道:“他們不是初四才餞行嗎?先不動聲色,給我死盯著她們倆.”
初一一過,府裡的人客開始多起來,許多上門來拜訪的親友和官員,華氏與陳氏近日都幫著季氏陪客,又還要抽空去別的府上送年禮,如無意外,這樣子的忙碌會一直持續到元宵節以後,而沈思敏他們行期已定,各房都在商議給沈思敏餞行的事。
華氏從頭至尾連想都沒想過要給他們餞行。
反倒是沈雁提起來:“好歹派人去請請,面子上總要過得去.”
她要的是節骨眼兒上給她們好看,這種細節上自是不屑落話柄讓他們說的。
華氏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跟沈宓說了說,沈宓沉默了半日,便就在床頭替她修腳趾甲的時候好言說了句:“既然雁姐兒都說了,那就依她的意思吧.”
碰上個這麼會算計人的姐姐,他也是憋著一肚子的鬱悶氣。
但到底她這一走便眼不見心不煩了,就當好聚好散吧。
沈思敏提親這事,作為母親,華氏考慮的角度卻比沈宓更現實些。
雖然嫁到杜家那樣的人家也不算有多埋汰沈雁,但杜家規矩比沈家還嚴,沈思敏因是小輩,在杜家都得小心著做人,以沈雁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到了他們家,又能討得了什麼好處?再說杜家再好如今也已經沒落了,沈宓這樣的家世才學如今也還混到個五品,沈雁若嫁給杜峻,那麼要等到杜峻入仕少說也得二十歲,等到他有出息的時候至少都三十歲往上,也就是說沈雁怎麼也得熬上個十多年人老珠黃了才有福可享,她女兒又不是嫁不出去,何苦來哉?這麼想著也就對沈思敏的算盤越發的窩火。
只當他們二房都是傻子哩!不過沈宓既然這麼說了,那就辦吧。
她選在園子裡天香閣,請來各房的人作陪,設了場宴。
這裡沈瓔聽了七巧的話後,自然也有了番打算,這日見沈宣從天香閣陪客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