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上膘,氣的罵道:

“一個老孃們家連他媽的豬都喂不了,讓你喂得越來越瘦了,這樣還指望著賣多少錢?”

“你抓的豬吃東西還不得隨你,你看你吃頓飯這個費勁。又是酒,又是菜的,多時也不和人家的老爺們似的,唏了呼嚕的吃完飯拉倒,等你吃完一頓飯人家都幹完一氣兒活了。”

“你整天的忙著投胎去啊?我吃點飯你還看不上了,你看誰好就跟誰過去。”

“說話你就下道,以後你再別張羅著往回抓豬,弄得我跟伺候老爺子似的,還說我不經心。”

“要知道這樣,還不如不抓這頭豬,省下錢我去摸兩把麻將,說不定還能贏回一頭肥豬錢。”

“你天天玩,也沒見著你往回贏多少,把個家都被你敗家空了,還說贏錢。”

“你就是個烏鴉嘴,不讓你成天說這些喪氣話,我他媽能一玩就輸錢。”

二愣子說著說著就變了味,我也不再和他計較,以免惹出氣來,自已也得不著什麼好果子吃。

眼看到了年根底下,這頭豬還是細長條,沒有膘賣不上價錢,二愣子一氣之下過年把它給殺了,烀了一大鍋豬骨頭。

從此之後,我長了心眼,到了抓豬的時候,忙閒都不讓二愣子插手。

這次也是趁著丈夫不在家,拿著家裡僅有的幾十塊錢,決定自已去抓兩頭小豬崽子回來。

一路問明白了價錢,做到心中有數。於是,順著賣豬崽子的場地轉了一圈,覺得還是剛才問價錢的那家最順眼。和賣豬人講價還價,終於以每斤兩元五角的價錢買下了兩個小公豬。

回來的路上,碰到了一個劁豬的男人,他走起路來有點踮腳,上趕著和我搭訕:

“大妹子,你買的小豬崽兒是不是也得劁了?”

“先不劁。”不願意和陌生人閒搭訕,拎起袋子就奔客車的方向走,這個人緊追著說道:

“這個地方十里八屯的都認識我,劁豬都二十多年了,你可以留個地址,有劁豬的給我聯絡幾家我就過去。”

我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得站住了腳步。仔細打量面前的這個人,五十多歲的年紀,頭髮蓬亂著,臉上有一塊肌肉時不時的抽動一下,像某個電視劇的人物一樣。

穿著一件深灰色外套,揹著一個帆布口袋,走起路來一瘸一點的。但見到人很會說話,在後面緊緊跟著,我心裡想,到了家之後直接把小豬崽劁了,好了之後也熟悉了,飼養起來也得心應手。

於是就把住址告訴了這個人,隨後把口袋使勁往後背上一掄,背起小豬崽兒奔著街邊停著的大客車而去。

下午兩點多鐘,院子裡的小黃狗一聲接一聲地叫個不停,兒子小歡正好在家,聽到聲音急忙跑出去看著小狗。

大門外進來了一個揹著帆布兜子的瘸腿男人,我放下廚房裡的抹布,急忙從屋裡走出來。

是上午在集市上碰到的那個人,看到兒子在那裡愣神,我讓他把小狗牽得遠一點,隨後把來人領到了西廂房。

這是一個堆放雜物的庫房,屋裡擺放著一些陳舊的物件,靠近門口的地方鋪著一捆稻草,被兩個小豬崽兒拱得雜亂無章。

此時,它們蜷縮在廂房的角落裡,看見有人進來,四隻小眼睛頓時警覺起來,隨後“哧溜”一聲鑽進了一臺草繩機底下,再也不出來了。

二愣子出去大半天也沒回來,他經常和村裡的一些混混們在一起,除了喝酒就是賭博。不知道他今天又去了哪裡,自已只得到廂房裡幫忙。

這個人確是個抓豬的老手,上去一下就把四處亂竄的小豬崽兒抓了個正著。

他一把拎出來一隻撂到地上,一隻腳踩住豬脖子,倒出一隻手來,在帆布兜裡把小刀掏出來,將刀把叼在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