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在他們前頭把這匣子給撿了起來。

匣中的參平躺在紅綢之上,著實是又肥又大,參須密佈,一看就是極有年頭的老參了。

裴瞻生於定國之後,從小養尊處優,好東西見過何止一二?

這確實是能治咳血之症的滇丹參!

“你哪裡弄來的?”他抬頭看向傅真。

傅真不由分說把匣子奪回來:“關將軍什麼事?

“我能買到這一枝,是不惜動用了我外祖父生前交情才好不容易弄到手的。

“我是將軍眼裡對梁家懷著不良企圖的人,我就是告訴你,你也不會相信啊!”

傅真也沒有給他好臉色。

想到程家為了一枝參,已經愁到一家子上下都不安寧,裴瞻沉住氣:“你多少銀子買的?把它讓給我,我有急用。”

“憑什麼?”傅真眨巴眼睛,“我也有急用。而且急得不得了!”

“我要它是為了救命,你拿它何用?有難處我可以給你解決。”

“我用來給家父送禮用啊。這參送出去,他升官就有望了。你看,我又不缺錢,缺的是身份地位,我也想當高貴的高官小姐啊!對我來說這也跟救命一樣,怎麼可能讓給您呢?”

裴瞻眯眼:“你爹想買官?”

“話別說這麼難聽!他也是正經的進士出身,雖然說沒有什麼突出的建樹,可他在任上兢兢業業幹了十年,也沒出過什麼差錯。就算熬也該把升遷的資歷給熬夠了吧?我就算是送枝參打點打點,也不算什麼大事。”

裴瞻點點頭,睃她兩眼,挑眉道:“那他想升什麼官?”

“你這話說的,怎麼跟朝廷什麼官隨咱們挑似的呢?能升什麼官,那也不是我們能作主的,只要能升,那就是好的。

“不過你也知道,我們家人少,我又多病,他要是離了京,家裡可沒了頂樑柱。所以當然還是要求個京官的。”

傅真抱著匣子的手,順勢在匣蓋上輕叩,一雙黑白分明的水靈的大眼,則在裴瞻的臉上轉悠。

裴瞻負起手,眯眼望著前方:“你要是把參給我,我自然可以讓他升官。”

“我不信!”傅真道,“外人都說您是正直的將軍,絕對不可能為人徇私。我知道,你就是想騙我的參!”

裴瞻寒臉睨她:“那你可錯了。很多時候我也不那麼正直。非但有不正直的時候,還有不那麼磊落的時候——”

話說到這裡,他驀地伸手鉗住她左腕!而後一個錯眼間,那隻匣子就到了他的手上。

他掂掂匣子,好整以暇:“參我要定了,你想給你爹升什麼官,可以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