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想要重疊?你那麼多擁躉,每個人都圍著你轉,我的出現於你來說,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

“可那麼多不起眼的孩子裡,我不還是記住了你?”傅真笑道,“你看我連那串糖葫蘆都記得。”

裴瞻身形突震,雙眼之中浮上了不可思議。“你是真的……”

這不可能吧?她一定是聽誰提起,她肯定不可能自己記得!

“當然是真的。”傅真道,“我記性好得很。”

裴瞻一身的芒刺逐漸軟了。他坐在榻沿,半晌才扭過頭來:“為什麼?”她為什麼要記得自己?

傅真又笑了。笑完又看著他。

裴瞻看著地下。

那串被她搶走了的糖葫蘆,他至今每個細節都清楚。不,是所有跟她有關的事情他都記得清楚。但她居然也記得,這太讓人意外了。意外之餘,又還有一些——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那正是他昨夜裡在心裡決定要摒棄掉的。

他舔了舔乾燥的雙唇,重新拿起蒲扇來扇風。風只能解熱,不能解渴。他順手去找水源,手指碰到了桌上的杯子,端起來湊到唇邊,喝了一口,又接著一口把它喝光。

“就是這就是這!”

茶水還在喉嚨裡,方才被鎖上的房門就大開了!

天光如銀練一般瀉進屋裡,堪堪好把跨進來的一行人照分明,也堪堪好照亮屋裡一坐一站的兩個人。

原本話到了嘴邊的梁郅,這時話都停在了喉嚨口,他張大了嘴巴看著他倆:“你倆在幹什麼?臉為什麼這麼紅?”

他這話一出,裴瞻更加臊熱,本來他膚色就不淺,此時臉上經漲成了紫色。

蘇幸兒上前一步拍上了梁郅後腦勺:“毛頭小夥子啥也不懂,眼神也不好,哪有紅臉?我可沒瞧見!”

幾個當長輩的紛紛在門檻下清嗓子。

傅真站起來:“母親?”

寧夫人沉氣:“我聽說你們倆吵架了,過來看看。”

傅真與裴瞻對上了眼神,搖起頭來:“沒吵架。就是——”

“沒吵架為何要分房睡?”寧夫人看著屋裡,意味深長:“你的嫁妝可是我親手置辦的,沒吵架怎麼這屋裡怎麼你一件物事兒都沒有?”

“就是就是!”梁郅站到了寧夫人身旁,跟個善財童子似的,“寧嬸兒,不但沒有五弟妹的東西,這床上也才一個枕頭!”

傅真瞪著梁郅。

梁郅往寧夫人身後躲了躲,卻又探出頭來看向裴瞻:“老五!你個老爺們兒,心眼兒就針鼻子大,你沒有容人雅量!這點坎都過不去,你讓人小瞧了你!”

這亂的!

傅真吸氣:“母親,您先聽我說——”

“你倒不如先聽我說。”寧夫人目光深深看過去,“你們倆都是聰明人,打定了的主意根本容不下旁人插嘴。你們是吵了也好,沒吵也好,是想上天也好想入地也好,誰攔得住?

“我只關心一件事。押解徐家老宅那批人的人已經在路上,連冗跑了還沒抓到,皇長子身上還有疑點,朝中接下來多半是冊立三皇子為皇儲,可是三皇子體弱多病,還需要文武百官多加扶持。

“你們倆如今既然沒有那個意思在一起過下去,也沒人能強求,但做人不能不負責任,這個時候朝中大將軍和離,是小事嗎?這個時候把精力放在內闈事上,合適嗎?”

傅真無言以對。

裴夫人也衝著裴瞻說道:“我的意思跟親家是一樣的,你們倆實在過不到一處,我們不攔著。

“但你們倆可想好,接下來這些事是查還是不查?關於寧老爺子的死,你們是追究還是不追究?

“要是追究,你們倆總得有一個要退出來,不然和離之後還牽牽扯扯,太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