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會照應。”

何群英說完喝了一杯酒,然後掃了一眼正唱曲兒的兩個伶人。

裴瞻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不過為了幾條船,你下這麼大本錢來招待我,不嫌鋪張麼?”

何群英哈哈笑道:“你是什麼樣的身份?你能坐下來已經給了我天大的面子,便是再鋪張,那也是我的榮幸。”

裴瞻揚唇,眼角不著痕跡地溜了一眼簾櫳下那道灰撲撲的影子:“但我恐怕幫不了你,我岳母家的事情,我從來不插手。”

“老弟高風亮節,自然不會是傅筠那等人。只可惜我素日與商戶極少往來,與寧大當家不相識,也沒有個靠譜的人引薦,否則的話倒不用驚動老弟。

“不如這樣,我也不讓老弟為難,你只需幫我引薦認識一下寧大當家,餘下的事情我自己來。你看如何?”

何群英這話音一落,簾櫳這邊的傅真臉上就添了寒色。

姓何的這算盤打的可謂邦邦響!

裴瞻是什麼身份?

寧夫人又是什麼身份?

縱然是翁婿,可但凡裴瞻當了這個領路人,把何群英引薦給了寧夫人,寧夫人那樣通世故之人,還能不答應撥船給何群英?

反過來說,何群英只要把裴瞻給說動了,哪裡還需要裴瞻親自出手?寧夫人不可能不給這個面子!

他倒是知道租外面的船要價不低,別家的船艙都要用自家的貨,寧家就不用運貨嗎?

自家那麼多間商鋪,就不用做買賣了?

竟然還直接找到了裴瞻,裴瞻一出馬,寧夫人不但會給面子撥船,只怕還直接要連賃錢都給免了!

天知道她如今對裴瞻這個女婿有多滿意,現在連寧家都隔三差五在他這個姐姐面前抱怨自從姐夫成了姐夫,自己就有多失寵了!

寧夫人一天到晚地誇讚裴瞻如何有勇有謀,又知禮孝順,張嘴就是“跟你姐夫多學學”“多看看你姐夫怎麼做的”,這可是親親“女婿”推薦的人哦,她會收錢才怪!

話說回來,何群英這麼做不是擺明了想佔寧家的便宜嗎?

傅真扒著簾子,也顧不得會不會露餡了,一雙眼直瞪著正好面朝這邊的裴瞻,恨不得立馬給他使眼色讓他拒絕!

可這傢伙,今日卻格外沒眼力見,那雙眼睛看酒看菜看何群英,就是不看到她這邊來!

她沒辦法,只能拿起備用的酒壺,再裝了一壺酒走過去,假裝給他們添酒。

反正何群英沒見過她,不認識她。

裴瞻餘光瞧見傅真拿起酒壺,就把眼皮子垂下來了。

“按兩家的交情,這個忙,我確實不應該推脫。不過這事我還得回去跟我媳婦商量商量,你只怕也聽說了我家那位不好惹,這話要是回的不好,我回去可是要吃排頭的。”

何群英笑道:“老弟你堂堂大英雄,莫非還真懼內?偶爾放低身段哄哄女人高興也就罷了,可別當了真,一旦壞了規矩,她們可就要蹬鼻子上臉了。”

傅真剛好走到旁側,聽到這裡照著他後腦勺狠瞪了一眼。她就說當初皇帝才將他連貶三級是輕罰了,衝這個德行,把他發配大西北為奴都不為過!

傅真執壺給他的杯子斟滿,又來給裴瞻斟上。倒酒的當口,他伸出尾指輕颳了一下裴瞻的手背,用以示意。

裴瞻卻張開了幾指,把這根尾指握在掌心。

傅真驚了!

這傢伙在幹什麼?

他竟然連個打雜的娘子的豆腐都吃?!

心思這一轉動之際,他的手又挪開了,彷彿剛才那個動作只是無意識為之。

傅真垂眼瞪過去,只見他的手又扶住了剛剛倒滿了的杯子,另一隻手掏出絲帕,慢條斯理的拭著濺出來的幾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