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車伕頭都不回,“東家呢,東家最想做什麼?我聽說司坊那邊,準備給東家放官了。東家這一回,可是光宗耀祖。”

“有些無趣。”陳家橋淡淡開口,“我記得三里鄉那邊,有個用傘劍的武夫留冬,稍後你替我去尋些好東西,我去拜訪一番。”

“東家還要學武啊。”

“總想做些什麼。”

不再答話,陳家橋仰頭靠著,呆看著斑駁的馬車頂,一時陷入沉思。

……

“棄了吏官,又賣了四棟祖屋,還有百畝良田,便是為了救濟難民,便是為了做俠兒?”常家鎮中,常小棠起了身,滿臉不可思議。

“便是如此,這般說起來,這陳家橋也是一頂一的好漢。”

“知曉。”常小棠呼了一口氣,“我常小棠佩服的人不多,如今看來,四屋先生也算一個。”

“他帶著四十餘的俠兒,正被官府追緝。”

“仲德,派人去請他入常家鎮。便說我常四郎也是反賊,與他情投意合。”

旁邊的老人想了想,“若按我說,四屋先生不大喜歡世家之人,反而對窮困之人生出悲憫之心。或會暫棲在主公麾下,但若有機會,恐會離主公而去。”

“那便由他了。我常四郎喜歡的人不多,再者說我一個賣米的,還怕養不起這幾十人?若有了四屋先生相投,說不得會有越來越多的俠兒,入常家鎮。仲德,大紀眼看著快不行了。”

老人想了想,終歸同意下來。

常家鎮外。

一個揹著傘劍的俠兒,在昏色中下了馬。追隨在後,四十餘人也走出了林子。未能歃血入盟,便如一群散戶,只為了殺貪殺奸,他們便聚了起來。

“香主,要入常家鎮麼。”

“入吧。”陳家橋回頭,看了一眼追隨的兄弟,“最近可有李總舵主的訊息?”

“未能尋到,內城一帶的俠兒舵,被追緝得緊,也似是消失了。”

陳家橋嘆了口氣。他這一路,原本是想投靠李知秋的。

“香主,來人了。”

“匿。”

“是一位討糧釀酒的小東家。”

陳家橋抬頭,迅速掃了一眼。確是一位平平無奇的小東家,除了年輕一些,並無任何的出彩。旁邊那位鐵塔壯漢,倒是有些異士之像。

“走吧,從另一門入鎮,莫給常公子招惹麻煩。”

……

腳步停下,來討糧的那位釀酒小東家,狐疑地轉過了頭,發現四下無人,又迅速收回了目光。

天色交錯,便在忽然之間,一聲破開昏天的驚雷,平地而起。

釀酒小東家抬了頭。

往後門走的香主陳家橋也抬了頭。

昏天夜幕被撕碎的瞬間,似有清風驟起,兩個素不相識的人,站在常家鎮的前後,都齊齊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