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真人好功夫,一個旱地拔蔥起來能有六七尺,伸手就夠到了二樓的琉璃瓦,一片腿上了二樓的房簷,身上的漁鼓筒竟然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拿頭上的簪子在窗戶紙上戳了個小眼,睜一目眇一目往裡面觀瞧,可能是時間還早,二樓並沒有幾個人。
蘇忡古躡手躡腳推開了二樓的窗戶,一矮身鑽了進去,找了個最不容易被人發現的角落位置坐下,目光就沒離開過正門,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在救崔五。
正當蘇忡古聚精會神的看著門口時,樓梯口上來了倆人,兩人一口的山東口音,年長的一個有三四十歲,年輕的一個也就是個十六七歲,看模樣像是父子。
兩個人也沒說話,一屁股就坐在了蘇忡古的身邊,兩人都是一臉的忠厚老實像,怎麼看和崔五也不像是一路人,不知道為何會請這兩位。
年長的那個坐下來就從腰裡掏出了菸袋杆子,從粗布褂子裡掏出了火鐮子噠噠兩聲大著了火,把菸袋鍋子點上了。
書中暗表,這個中年人就是前文的那個木匠王大,弟弟死後,他在濟南城就沒了啥親戚。
武庫司爆炸的時候總共是七個木匠在修棚子,只有自己一個人逃了出來,自己的弟弟又死了,誰也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了。
聽說弟弟舉報的那個老道士已經不知所蹤,害怕上頭的官找不到罪魁禍首,拿自己頂缸,於是就收拾了家裡的細軟,帶著老婆孩子跟著一個貨郎朋友離開了濟南城。
自己的媳婦倒是賢惠,也沒說啥大著肚子就跟著王大去了外地,本來王大就是打算在外面躲躲,等風頭下去了就還回濟南城。
然而天不隨人願,行至在江西地界,就遇到了土匪,貨郎只一個人,扔了擔子就跑了。
那群匪徒也沒去追貨郎,圍了個圈把王大兩口子圍了起來,王大媳婦此時已經懷胎七個月了,走路都困難,更何況是跑。
王大將媳婦護在了身後,跪在地上就蹦蹦蹦的磕起了響頭。
一個大鬍子的匪徒手裡拿著一把開山刀,走上前來一腳就踢倒了貨郎的擔子,發現裡面只是一些糖塊針線撥浪鼓梳子啥的,直道晦氣。
見王大身後還揹著個牛皮的大口袋,為首的將刀一伸指向了王大。
“我們只為了劫財,不要命,把你身後的口袋給我們,帶著你女人滾吧!”
王大聽聞此話又是蹦蹦蹦一通的響頭,求大王們不要搶自己的口袋,言說裡面不是錢只是一些錛鑿斧鋸,是自己活命的傢伙。
“他孃的,爺爺今天心情好不要你的命,你還討價還價起來了,趕緊把東西留下,不然連你倆也走不了!“
說著大鬍子的匪徒就去搶王大的口袋,沒奈何王大隻好把皮口袋從背上取了下來,口朝下嘩啦一聲把裡面的東西都倒了出來。
定眼一看發現真的只是一些個木匠工具,吐了口唾沫罵了一聲,大鬍子上去就要搜王大的身。
“哎停手!”
後面又走出來個大個子的,一把拉住了大鬍子,看樣子後面的大個子好像是個首領,大鬍子還真就停了下來,畢恭畢敬的站在了一旁。
“帶著些傢伙什,你是個木匠?”
大個子的貌似還挺好說話,一把拉起了跪在地上的王大,王大急忙點頭說是。
大個子立刻就客氣了起來,表示寨子裡剛好缺個木匠,言外之意就是想拉王大入夥。
這個時候王大哪有拒絕的膽量,只好同意了下來,就這樣一行人挑上了擔子,帶著王大和王大媳婦就上了山。
這群人落腳的地方叫做臥牛山,山上有個寨子,寨子裡的人並不多,算上王大也就是百來個。
這個寨子並不像傳統的土匪山寨一樣只有壯年,而是男女老幼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