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這是來自楚子航的警告。言外之意是,不論誰,控制不住體內血統,走向臨界血限,成為死侍,他都會毫不留情地斬殺掉。
就像剛才對那隻一擊斃命的阿修羅般乾脆。
“可我覺得,再鐵石心腸的人,都會被融化。更何況生著一張冰塊臉,卻有著菩薩心腸的楚師兄。”
就在楚子航以為這番話,可以避免未來他與蘇茜除去日常工作後更深的交集時,面前的女孩突然又忍不住輕笑一下。
李龍淵早就私下告訴過她這位獅心會會長的性格了。
尤其是最先接他出國,耐心叮囑媽媽喝粥醒酒那一段,讓蘇茜記憶尤新。
像他這樣一張臉永遠一副表情的年輕人,也會細緻地和女人一樣,按時給媽媽寫郵件,叮囑她按時吃藥,晚上喝一杯熱牛奶。(李龍淵在那趟去日本的班機上已經將師兄所有性格摸得一清二楚。)
“聽說,師兄還有點八卦屬性呢!”
蘇茜還記得,李龍淵那張俊美至極的臉上帶著蔫壞蔫壞的笑意,小聲用手遮掩湊到而耳邊說,不由面部肌肉牽動出一個笑容,隨後強忍住笑意。
看著明顯走神的蘇茜,以及清晰捕捉到她竊笑表情的楚子航已經很能猜到,是誰出賣了他。
畢竟他在卡塞爾學院沒幾個熟識的朋友,凱撒不會做這種事,芬格爾沒有那個膽子。
楚子航嗒在刀柄上的手不由握緊,十指骨節蒼白,他終於能有些感同身受,李龍淵之前飛過時眼中的憤怒了。
…………
李龍淵現在很憤怒,原本貓戲老鼠的遊戲,卻因為局外者的出現而攪局。
Renovamen在芝加哥的佈置,遠遠不止這三個穿戴斗篷的傢伙。
俗話說“燈下黑”,看來這些年來,卡塞爾學院對自家地盤的掌控並沒有加深多少。
破敗的狹窄的樓房圍成的巷子裡,面上紋有赤蛇的男子在一刻不停地遁逃。
在後面天上追蹤他的傢伙實在太過恐怖,好幾次,那種實質性的高壓風流凝聚成刀,幾乎快要斬落下他的頭顱。
太恐怖,太恐怖。
哪怕他直面觀察過一次組織內,對剛出古墓後就被採集血液樣本,人軀面容完美精緻如神明,地位相當於龍族公侯級別的一位女性三代種。
也不過是如今這般的威壓,甚至尤有威嚴。以至於他都分不清這位究竟是混血種,還是根本就在古墓裡甦醒,沒有覺醒前世記憶的純血龍族。
“該死,接應的人呢?”
他怒斥一聲,早在發現情況遭遇變故的第一時間,他就透過特殊的交流渠道給予示警,可現在遲遲沒看到人。
“等等,這傢伙怎麼跑我前面去了?”
他沿著四周灰濛濛牆壁聳立成的巷道朝前奔行,卻在迎著微光的出口看見一個穿西服的熟悉身影,萊諾。
男人挺直腰背正對著他,利落的金色短髮全部朝後梳攏如獅子鬣毛須張,輕輕伸出中指推了推鼻樑上架著的純金鏡框,眼中的金色一點,一點的獰亮。
他張開雙臂,在月光下以一種張揚肆意的態度,激昂地詠唱起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