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肩膀上傳來的大力幾乎要將他的肩胛骨連同血肉神經捏碎,接著虎背熊腰的李屠就被甩飛出去。
徑直轟向面目的鐵拳被兩臂交屈格擋住,可如惡鬼般的年輕人仍舊在這股氣勁下滑退。
李勣健碩的軀體內同樣藏著洶湧澎湃的力量,每一記揮拳都帶起密度極高的肌肉抖動,雙腿和雙肩同樣開始蔓延細密的紅鱗。
他們如野獸般嘶吼著衝撞在一處,以最原始的本能技巧戰鬥著,像是擂鼓一般,每一擊重拳都直接獰惡地打在對方堅韌的胸膛上,血和鱗一塊兒掉落,神經傳來的劇烈痛楚全然不顧。
他們咬牙切齒地對視著,不要命地揮出利爪,轉瞬之間彼此切過千百合,只為刺入對方的胸膛去捏碎那還在強健跳動的心臟。
這一刻,龍類生物暴虐的基因完全佔據上風,人類所謂美好的道德素養、綱常倫理、公序良俗全都化作雲煙散去,兩雙永不熄滅的黃金瞳在昏暗的大殿內比起長明燈的燭光更明烈暴躁,更為可怖血腥。
十息、百息
血痕累累鏖戰的兩位王還沒有倒下,他們還在殿內咆哮著廝殺在一處,升騰的光霧像是風和雲簇擁著他們瀰漫骨刺的猙獰軀體,像是遠古時代壁畫裡交纏的神和鬼。
“夠了。”
當兩者流下的鮮血不斷淌過健壯的軀殼結成厚重烏黑的血痂,老人的清喝在殿內響徹。
他是那樣衰老,那樣佝僂,那樣羸弱,在秩序尊卑只唯實力決定的那一刻,即便是正統家主的話也變得舉無輕重起來。
殿內廝殺的兩者彷彿沒有聽見般渾然無覺,他們眼中唯有彼此,即使是捲入戰團的無辜傢伙也會被攪碎成肉沫。
倒是李屠、李玄和李必頗有些狼狽的起身,各自手持器刃護在李承乾身旁。
“我說,夠了。”
蒼老的昏翳瞳孔裡亮出光來,那是璀璨的金色,遠比在場所有人的,都要純粹。
枯皺的手掌此刻正按在古樸的長形劍匣上,青銅所鑄造的劍匣正面用鎏金的古希伯來文燙寫著Deniqueubieritsanguisagladioregis.(凡王之血,必以劍終。)
劍匣隨著老人手掌覆蓋後,自低頻率逐漸加快抖動著,直至最後七柄形態各異的刀劍如孔雀開屏般倏忽展開,每柄鍊金刀具都閃爍著異樣的光澤。
匣中一柄八面漢劍隱約發出震怒咆哮,superbia【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