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以命搏命,重點不在於性命,而在於博。以表現出敢於犧牲的血勇來賭對手喪失的心氣,以不要命的態度來賭對手可能的退縮。
但很可惜,這招對葉勝作用不大。因為他們不清楚,卡塞爾執行部專員日常工作所面對的,大多是全世界通緝的亡命之徒。他們多數也並非不惜命,只是不得已,否則也不會寧願像老鼠般流亡逃竄,也不甘願轟轟烈烈地去死。畢竟,活著,才是最大的奢望。
“我真的很討厭你們這種自詡站在正義一邊的傢伙,明明大家都有一樣強大又骯髒的血統,憑什麼你可以站在陽光下享受鮮花和掌聲,有親人和師長的愛戴,在道德高點去指責我對螻蟻做的那一點點玩笑。我卻只能像條敗狗般趴在泥濘裡,任憑大雨滂沱。”
血獒以手指地,慘白骷髏頭顱上的火焰愈發兇猛的燃燒著,好似一個沐浴在烈焰中的亡靈。
憑藉葉勝的眼力和對周身環境敏銳的感知,他可以認出這應該是屬於青銅與火之王一系的言靈,可具體是哪一條,他竟也一時半會難以辨認出來。
“殺掉你……就好了,只要,殺掉世界上如你這般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就好了。”
骷髏下的男人終於嘶啞咆哮著開口,聲音逐漸木然,可掩藏在頭套火焰下的那對黃金瞳,逐漸迸現猩紅的紋路,像一條條細密的絲線,纏繞堆滿著瞳孔的光亮。
“給我死!!!”
他張開一口鋒利的犬牙,怒吼著朝前奔去,五指骨骼變形如匕,尖銳堅韌。
“鐺!”
踏在輪輻上的葉勝不由被男人突然的爆發力轟得倒退,握住匕首的那隻手也禁不住發麻,可這不是最嚴重的,那股鋪面襲來的高溫才是對他造成最大威脅的地方。
終究,言靈·蛇對他所起的作用還只是輔助居多,遠不如對面全身繚繞火焰的這傢伙,剛才只是短暫交手,那股火焰的高溫餘熱就已經蒸得他滿臉通紅,口呼熱氣。
“這人,已經瘋了嗎?”
葉勝望著面前的人影,神色異常凝重,男人此刻的模樣,就像將汽油彈潑在自己身上般,就算楚子航,也不敢將君焰的場域釋放得如此近距離地貼近自己。畢竟唯一能掌控火元素,完全避免火焰灼燒的存在,就是那位尊貴的初代種,青銅與火之王。
“是透過不斷吟誦言靈控制和龍化後那身堅韌的鱗皮所抵擋這種高溫吧。”
葉勝再度從肺部吐出口熱氣,終於想到問題所在。
“得想辦法避開正面交鋒,等他身體火焰自行消失或者表面溫度下降。”
儘管葉勝的身體素質比普通人高一些,卻還沒達到能夠忍受烈焰灼燒的地步。所以他瞬間做出決斷,當即就和麵前的傢伙警惕地拉開一段距離。
“你的男朋友很沒用唉,竟然率先退縮了。”
另一條轉動的巨型橫杆上,對峙的酒德亞紀和吳曉兩人短暫地交手後就又分開。他們已經清楚,自己應該沒有短時間就擒下對方的能力。
“至少他比你們年輕,還有進步的潛力。像你們這樣渾身透著腐朽氣味的傢伙,只能乖乖躺進棺材裡去。”
亞紀不客氣地回應,儘管沒看見那位“亡靈騎士”的長相,想來也和眼前這男人差不多年紀。
“真傷人吶,小姑娘,沒人告訴你,攻擊一位男士的年齡也會對他造成很大的傷害麼?倘若你不說,我都不會想起,我究竟在暗無天日的地底待了多久。”
男人明明淡淡笑著,可眼神卻愈發陰狠起來,他們這種人,心理早就不正常了。
“如果我沒猜錯,上面坐著的是你們的朋友呢,所以你們才如此關心。”
吳曉朝上一指,恰好就指著那輛還處於上升狀態的吊艙,艙體搖搖晃晃的,裡面的人就像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