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龍淵再次掄圓古劍,力拔山河的極致一劍直接兇狠劈蓋在源稚生上挑的刀身。

這柄經過日本著名匠師反覆鍛造打磨的鍊金古刀如今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淡金蟠龍如同活過來般,在劍身裡遊動著發出威嚴咆哮。

黑風衣年輕人如今單腿正緩緩下跪,開啟龍骨狀態的他力量增幅數倍有餘,可這一劍猶如山嶽傾倒,令他吃力萬分。

“赫。”

終究,還是開啟龍骨後的矯健身軀幫助他站穩身形,抽空揮出一記上勾拳,直擊李龍淵上頜。

攻敵所必救,即衝其虛也。

男孩如預料一般朝後退開,源稚生趁機抽出古刀。

兩人默契地停手,毫無預兆。

源稚生知道這場比試,自己已經落入下風。

如果剛才男孩傾盡全力斬下,這柄著名的鍊金古刀相對脆弱的刀脊部位很有可能會斷開,再不濟,鋒銳刃口也會崩開,一把當世名刀說不定會因此毀去。

可他的驕傲只能允許他微微點下頭,表示對男孩實力的認可。

李龍淵只是簡單地扯了扯絲綢襯衫的領口,打的有些熱了。

他並沒有羞辱對手的習慣,特別是實力不錯的傢伙。

儘管自己未盡全力,可也能感覺到,對面這個傢伙的力量未必只是如此。

他的身體素質在開啟完整的龍骨狀態下已經觸控到次代種的邊緣,可比起真正的次代種還是略有不如。

好似少了點什麼。

沒錯,缺少一顆無畏的龍心。

縱然這個黑風衣年輕人各方面表現得都很好,李龍淵卻能看見他眉宇間隱藏著無形的平淡與疲憊。

如果自己是在日本之外的任何地方看見這個傢伙,一定不會將他看做日本黑道的少主,更會像一個休閒懶散的鄰家少年。

如果你在餐廳你遇見他,你說一句“小二上酒”,他也許會樂呵呵回一句,“好嘞!這位爺稍候。”脾氣好得簡直讓每一位顧客感到賓至如歸。

這是多麼荒謬的感覺。一個能在暗地裡操控整個日本力量的蛇岐八家少主,未來的黑道皇帝,竟然缺少一顆真正的強者心?

刀與劍重新納入鞘中,李龍淵很好奇地想追問這位仁兄一句,你是如何在一群強者為尊的瘋子面前時刻維持住自己形象的?

或者說,你是如何在狼群裡偽裝自己哈士奇的真實面目?

可終究還是按捺住了。

如果源稚生知道他此刻的想法,怕是會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沒想到,最瞭解他的,竟然會是這個才見過兩次,剛打過一架的對手。

如果不是身為“天照命”的責任感和蛇岐八家目前急需人手的處境,他更樂意當一條躺平的鹹魚,去法國的蒙塔利維海灘賣防曬油,還可以躺在太陽傘下看看來往穿著比基尼的性感女孩。

最重要的是,可以離那口不斷髮出哀嚎的井遠一些。他每晚都活在噩夢裡。

他甚至覺得自己二十多年的時間已經接受了常人一生都難以想象的事情,有些疲倦,可又不得不往前走。

就像那隻最後的平塔島象龜“喬治”,肩上揹負著種族復興的重任,在加拉巴戈斯公園接受亞種交配繁衍。

但他或許只想在屬於自己的聖克魯斯島水坑裡撒歡打滾,安靜自由地過完自己的一生。

多少人不甘心平庸的生活,嚮往驚險動魄的日子。可他一直活在刀光劍影裡,卻嚮往著普通平凡。

如此看來,他確實沒有一顆“強者”,就像綿羊披上了獅子皮,繼承著獅子的利齒和爪牙,帶領著獅群一日復一日的狩獵。

他想為自己而活,卻又舍不下獅群,僅此而已。

打完架後的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