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亮升起來,撒下素白朦朧的月華,身姿欣長的年輕人在東京這座繁華城市的高處翩然起舞,體態輕盈,廣袖和服上那猩紅的彼岸花圖案在緩緩撐開,妖異美麗。

戴著白色公卿面具的男人作為現場唯一一名觀眾,為這場精彩的表演獻上掌聲。

…………

頭髮花白的精瘦老者跪坐於靈前,穿著純黑色羽織和服,只有胸前袖口和背後各自標著五個硬幣大小的白色菊花家徽。

廳內正中擺放著的是女兒的靈位和遺像,身旁盡是前來慰問的友人和親屬。

親近者大多穿著用於喪禮上的純黑和服表示正式,關係疏遠些的也都身穿黑色西服,胸前塞著白色方巾,面色統一保持沉默肅穆。

他們來此,既是探望這位晚年喪女的老人,也各自抱著些隱秘的想法。

松本渡,這位白手起家的傳奇商人,短短三十年就從一無所有到日本電器行業的巨頭,身價數以百億記。

不然他那位女兒也不可能在高天原夜總會里豪擲五千萬,去買一名初生代牛郎的一夜。有人在心裡嗤笑。

只是現在,他視若珍寶的女兒死了,嘲諷的是這與他的女婿脫不開關係。

一下子,最有資格接替松本電器董事長職位的兩名順位繼承人全部消失,怎麼能讓他們心思不活絡起來?

因此,不論他們內心深處藏著怎樣的想法,如今都表現得異常悲傷沉痛,以顯示與老者的共情。

祭奠的禮堂大門外,有人撐著黑傘緩步走進來,頓時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傘下的人穿著量身定製的純黑精緻西服,露出裡面白色絲綢內襯,身材挺拔修長,目光清冷如刀劍。

他只是冷漠地掃視一圈四周,所有人就不約而同地低下頭顱,自慚形穢。

“松田渡?”

這個如貴公子般的俊美少年開口,直呼其名。

沒有人敢出來指責他的失禮亦或不尊重,因為他站在那裡,就顯露出一種尊貴。

“哈依。”

老人站起身來,重重一鞠躬,他當然能看出這個少年的不平凡。

“殺你女兒的兇手,會在三天內自首歸案,或者徹底消失。”

男孩平靜地說著,禮堂的金色燈光打在他白皙俊美的臉上,一切都那麼恍惚,又那麼真實。

他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彷彿藏著無盡寒意。就連場內的禮賓們都莫名相信他說的,如同皇帝在下達諭令。

“多謝,閣下!”

這個作為日本商界傳奇的老人如今匍匐在地,滿是褶皺的臉上老淚縱橫,隱隱帶著哭泣的顫音道謝。

黑傘再次撐起,等賓客晃神過來,原本站在靈位前的少年已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