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愉快的端午節皇家午宴,因李文忠最後的勸諫,鬧出一種不歡而散的味道。

好在舅甥二人這次都比較剋制,在所爭議問題上的矛盾也不是特別大,後面事情便不了了之——至少表面上如此。

劉寬沒有再去操心老朱的家事,端午節一過,隔兩日,他便請命帶隊北上,確認江浦至徐州段鐵路狀況。

過去大半年,科技司自是多次派人檢視過各段鐵路的狀況。

今年春節後,裘七尺所主事的車廂專案掌握了一定的鐵路檢修技術,也曾數次派遣專門的檢測隊伍,北上、東去,檢查並記錄京滬鐵路各段的實際狀況,乃至評估其安全通行火車的可能性。

根據車廂專案組檢測小隊的多次彙報,從鎮江府丹徒到徐州的鐵路,確實如劉寬穿越之初朱標派人檢視的那般,幸運的沒有因河流變化而被破壞。

因清末開修京浦鐵路(北京至江浦)時,黃河已在數十年前於銅瓦廂決堤,奪大清河入海,如今卻是奪淮河入海。

所以,徐州處的一小段鐵路也確實是被黃河淹沒並沖毀了部分。

這段鐵路以大明眼下的技術水平是沒法修復的。

因此,火車投入實用後,向北只能直通至徐州。然後得改乘渡船過黃河,到了對岸,再換乘另一輛列車繼續北上。

另一邊,直隸江南因河流眾多,數百年中河道變化實在不少,故而鐵路往東去經過常州、蘇州至松江府的途中,終究被河流毀了幾處。

雖然在彙報中,這幾處鐵路毀壞程度並不大,有修復的可能,卻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修復的——需要一定的試驗,且每座鐵路橋的修復都需要一定時間。

所以,劉寬跟蘇銓等科技司眾人商議後,便決定先將丹徒至徐州這段鐵路,列為火車投入實用的路段。

京師(南京)至丹徒這段鐵路,早在春節後,火車第二階段實驗展開前,劉寬便親自帶隊沿路走了一遍,確認其可供火車安全通行,這才允許試驗進行。

如今火車要投入徐丹段鐵路實用,他必須得親自帶隊再沿京師至徐州的鐵路走一遭,才能安心···劉府。

臥室內。

劉寬正與朱蕙蘭依依惜別。

“此去徐州路途不短,公事又需耗費不少時日,夫君一定要保重身體。”

朱蕙蘭靠在劉寬胸口,環著劉寬的腰,不捨且擔憂。

劉寬聞著朱蕙蘭身上的幽香,笑著道:“放心,我會注意身體的。再說了,我日日鍛鍊,身體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沒那麼容易生病。”

朱蕙蘭想到什麼,俏臉微紅,卻也不再擔憂了。

她整理了下劉寬衣領,將劉寬一直送到府門外,看著劉寬頻著隨從遠去,哪怕看不見了,仍在府門前俏立良久。

劉寬這邊依舊是先到城西北的大軍營,匯合老朱安排的一千親軍。

劉寬覺得帶一千軍隊北上很不方便,原想著帶兩三百人護衛就足夠了。

可老朱不放心,非得安排一千親軍隨行保護,他也只能接受。

接下這任務的將領算是劉寬熟人,乃飛熊衛千戶周韜。

劉寬這邊則帶了馬伕李二,小廝阿榮、阿虎,王廣嶽所領的儀鸞司一個總旗,以及由裘七尺親自帶領的一個二三十人的鐵路檢修小隊。

京師到江浦這段鐵路劉寬之前便走了好幾遍,自是無需再細看,於是隊伍過了江浦,速度才緩慢下來。

劉寬騎馬走在鐵路一側新修建不久的土路上,目光卻是落在旁邊的鐵路上。

只見鐵路上及兩邊一棵雜草、灌木都沒有,顯然是有人定期清理。

但鐵軌上卻顯露了不少鏽跡。

京滬鐵路在後世幾經修繕,其實早都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