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院裡對他動手呢?

進入院內,劉寬便瞧見一個身穿皂色圓領衫、頭戴四方平定巾的中年男子在掃地。

瞧見劉寬頻著王廣嶽等人進來,他便放下了掃把,作揖道:“下吏柳延,見過上官。”

柳巖?

劉寬腦海中下意識出現某個女人的洶洶之姿,隨即趕緊將之驅除。

但看向面前的中年吏員時,仍不禁面露古怪之色。

想了想,他自我介紹道:“我是劉寬,新上任的科技司員外郎。”

柳延聽了明顯眼睛一亮,重新打量了劉寬一眼,便道:“原來是劉副郎,失敬。”

劉寬問:“科技司眼下可還有別的官員在?”

柳延道:“科技司前日方才設立,目前上官僅有劉副郎和蘇郎中,然後便是我等四個被調來的書吏——蘇郎中上朝去了。”

前天才設立。

一把手沒有,正經的下屬也沒有,看來老朱是要讓他親自去挑人啊。

心裡感嘆了句,劉寬便打量起科技司的司院來。

院子不大,但也不算小。

北邊是五間房屋,一大四小。中間主屋最大,為四開門,顯得裡面要敞亮些。

東西又各有四間廂房,只有一間門內開著,其餘都鎖著。

院子裡除了幾片才清理好尚未種花的花圃,便是一個小亭子,一口井。

還有兩棵大樹,一顆是桂花樹,另一棵卻是棗樹。

在劉寬打量院子這會兒,敞開的廂房出來三名吏員,兩個中老年、一個青年,略帶緊張、慌亂地向劉寬行揖禮。

“見過上官!”

劉寬沒當過官,但上學的時候當過班幹部,上班的時候也當過小組長。

此時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三人,先拱手回了禮,然後道:“你們三個也報下姓名吧。從你開始。”

劉寬指向的卻是那青年吏員。

“下吏趙文遠。”

“下吏崔彥。”

“下吏鄭智良。”

劉寬指了指地上的落葉和灰塵,道:“院子既然沒打掃乾淨,你們就一起掃,別讓人家一個幹。”

幾個吏員聽了面面相覷。

趙文遠到底年輕,忍不住道:“上官,這灑掃是僕役做的事。”

“那灑掃的僕役呢?”劉寬問。

趙文遠道,“還未到——料想過一會兒就到了。”

劉寬一笑,問:“若是僕役一直不到,你們就任這院子盡是落葉、灰塵不管了?”

瞧見劉寬的笑容,幾人都是心中一凜。

他們雖沒打聽清楚劉寬的背景、來歷,卻聽說這科技司正是因劉寬才設立的。

也就是說,劉寬在科技司的實際權力可能不下於郎中蘇銓。

若看他們不順眼,即便不能處置他們,可找些由頭讓他們受苦受累卻很容易。

趙文遠不敢再多說什麼,跟另外兩個吏員一起找工具,開始打掃院子。

劉寬見此,徑直去了主屋。

這裡倒是打掃得乾乾淨淨,便是桌椅也都擦拭過,卻不知是那“柳巖”做的,還是昨日僕役做的了。

屋子裡除了幾張桌椅,便是幾個櫃子、書架,還有一些筆墨紙硯,再就是水壺、茶具等物,其他的便沒了。

顯得有些空蕩。

劉寬轉了一圈後,在東邊第二間偏房的一張書桌後坐了下來。

‘來到大明還是要打工,看來我這輩子就是打工人的命啊。’

心裡感嘆了一句,劉寬將攜帶的布包放到桌案上,開始往外掏東西。

有過去幾日春蘭、秋月抄寫的資料,還有三支“怪筆”。

一支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