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朱元璋到坤寧宮與馬皇后一起用膳。

飯間,馬皇后問:“寬兒今天課上得怎樣?沒出什麼紕漏吧?”

很顯然,馬皇后一直將劉寬當成真正的晚輩看待。

在她想來,劉寬到底年輕,又不通經典,即便擁有諸多後世知識,要給大本堂那些孩子上課也不容易,頭一堂課難免會表現得不盡人意。

卻見朱元璋笑道,“你可小看他了——這小子今日上課不僅沒出紕漏,講得還很精彩。在咱看來,他教書的能力,甚至比高遜志那幾個宿儒強得多。”

馬皇后聽了很是驚訝,“寬兒有那麼厲害?”

朱元璋道:“他教書的方式,與那些宿儒完全不同···等他下次上課,你過去聽一聽就明白了。”

馬皇后笑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挺好奇的,真要去聽上一課。”

過一會兒,倆人用完午膳。

朱元璋卻沒像往常那樣小憩,而是讓人泡了杯茶,坐於一處能曬到太陽的地方皺著眉,在思考著什麼。

馬皇后指揮宮人收拾完,便也坐了過來,“重八,在想什麼呢?”

“在想,咱忙於國事,對於孩子們的教育是否有些疏忽了,或者說方式不太對。”

“為何會如此想?”

朱元璋道:“今日課間,劉寬又跟咱透露了後世歷史上老八、老十的下場。”

“下場?”

這一聽就不是個好詞啊。

馬皇后露出憂色——雖然朱梓、朱檀並非她親生,可她作為皇后,後宮之主,對其他嬪妃的孩子也是頗為關愛的,只希望孩子們個個都好。

朱元璋把朱梓自焚、朱檀荒唐的事轉述了,接著又道:“已經出宮的這幾個孩子,老二老三顯然都不成器,老四不好說,老七活像個紈絝。”

“也就老五、老六看著還行,卻不知內裡如何,日後會不會如老十那般,就藩之後就性情大變,做些讓皇家難堪的事。”

“雖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可咱這些個兒子目前看能成器的才幾個?怕是一半不到。”

“妹子你說說,是咱對他們的關心不夠,還是教育的方式錯了?”

馬皇后聽完也緊皺起眉頭。

她同樣沒想到朱梓竟會驚懼自焚、朱檀更是變得那般荒唐,簡直不可思議。

她給老朱照看孩子二十幾年,原本在孩子教育方面是頗為自信的,可近幾年先有老二、老三屢屢犯錯,如今又聽劉寬說了其他皇子的事,便也跟朱元璋一樣,自我懷疑起來。

她思考著道,“要說關心,這些孩子你或許看顧得少了些,但我和後宮的這些人卻對孩子照顧得無微不至。”

“這些年來,兒女加起來有二三十個,也就折了老九這一個男孩以及小十、小十三兩個女孩而已。”

“孩子們從小錦衣玉食的,各個都長得好,不論男女,都是四五歲開蒙,請諸多名師教導。”

“放眼天下,能對孩子們照顧這麼好的家庭,怕是沒幾戶。即便與歷代皇室相比,咱們對孩子的照顧、教育也極為周到了。”

“如此這般,哪兒能說是關心不夠?要真是錯,也只能錯在了教育方式上。”

朱元璋聽得點頭,“看來妹子跟咱想一塊兒去了——從老二、老三、老八、老十來看,就是咱們教育方式有問題。”

“今日劉寬提及老八、老十的事後,咱曾向他詢問如何教育孩子。他雖說後世也未能解決此問題,卻也給了八個字的建議。”

馬皇后好奇道:“哪八個字?”

“因材施教,鬆緊得當。”朱元璋說著頓了頓,又道:“哦,還提了句,莫要期望太高。”

馬皇后聽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