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緋嫣在亂石地上跪了一下午,高長壽帶著暗衛也忙了一下午。
儘管改變不是很大,但總歸比先前的亂石坡更像個墓地了。
此外,還豎起了數個無字碑。
做完這一切,他便一直等待著,知道任緋嫣整理好情緒。
“以後,想留在這邊嗎?”
高長壽冷不丁出聲問了一句。
任緋嫣先是一愣,而後看向高長壽,堅定地搖了搖頭。
“如果沒有遇到相公,我或許會選擇在此終老一生,但現在,我想和你一起!”
高長壽聞言一愣,“不想報仇了?”
“呵,緋嫣終究一介女兒身,如今已是苟延殘喘,哪還有機會報得大仇!”任緋嫣旋即自嘲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自責。
高長壽見她這副模樣,沒由來的,一陣心疼。
但他並沒有做出任何保證。
人,終究要承受一些苦難,這是每個人成長的必經之路。
但苦難並非等同於成長,而是她如今遭受了苦難,不得不去接受,去成長。
解開了任緋嫣的心結,回程時,兩女有說有笑。
人的情緒就是這麼奇妙,在坦然接受之後,一切不快終會煙消雲散。
“緋嫣,我們可是第一次來靈州,你可得一進地主之誼,好好帶我們轉轉去!”
眾人朝著靈州城的方向而去,馬車中,納蘭嫣然笑著說道。
“姐姐,哪裡的事!”
“我都離開靈州十餘年了,恐怕早就變了模樣!”
任緋嫣忙擺手回道,露出一臉苦色。
“哈哈,無妨,就隨便逛逛。”高長壽出聲打了個圓場。
騎馬太久,雙胯有些痠軟,他也偷懶,進了馬車。
往靈州城的官道開闊平坦,即便是在馬車內,也是相當舒適。
幾人交談之際,對面也來了一隊人馬。
官道雖可同時兩架車相向行駛,但亦得提前減速,以防馬驚出了事故。
相錯之際,高長壽正好探頭,看到了對面車駕。
一個有些清瘦的中年男人坐在其中,簾子高高掛起,男人則閉著眼,端坐在裡。
不知為何,高長壽有一種錯覺,這人他應該會再次相見。
也許冥冥之中,男人間是有磁場的。
他剛這樣想,那個中年男人便睜開了眼,淡淡看向了他。
只是一眼,兩輛馬車朝著相反的方向,逐漸遠離。
待高長壽一行人完全消失之後,馬車加速駛離。
馬車中的中年男人有所感應,旋即淡淡開口,“怎麼突然加速了?”
這座馬車上的車伕連忙掀開簾子,“大……老爺,請恕罪,剛剛經過那群人殺氣太重了,我想著早些離去,少生事端!”
“殺氣?”
中年男人聞言,微眯的眼睛爆出一陣精光,“靈州是守法之地,何故懼怕之?”
車伕有些羞愧,忙低聲答:“小人是怕耽誤了老爺您回家……省親。”
中年男人微微一嘆,旋即重新閉上了眼睛。
車伕苦笑一聲,轉而拉拽韁繩,將馬匹的速度穩了下來。
而在另一邊,高長壽同時也對剛剛相見的畫面,進行了回憶。
隨著大腦不斷轉動,他終於知道是哪裡不對勁了。
方才在馬車之中的中年男人,長相有些熟悉。
但一時之間,他也想不起來具體在哪見過。
“相公,怎麼了?”
見高長壽望著後方發呆,納蘭嫣然往他身上靠了靠,柔聲問。
高長壽回頭,拍了拍兩女,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