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黑甲士緊了緊長槊,語氣急促。
顯然,高長壽說到了他的痛處。
“你們衛國戍邊,我自然是不敢侮辱,甚至心中萬分景仰!”
“但如今,爾卻行走狗之事,我…大為失望。”高長壽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長嘆一聲後,又仰天發問道:
“難道我心中的英雄,背地裡竟都幹這樣殘害良民的暴行嗎?”
這一聲責問,如平地驚雷,使得眼前的重甲兵盡數低下頭顱來。
他們自顧自地對視一番,良久後,為首的甲士才緩緩開口:
“你真對關塞鐵騎景仰萬分?”
雖然看不見他的目光,但高長壽知道,那一定是期待!
身為戍邊多年的常勝之軍,他們想要的絕不單單是皇帝的賞賜。
他們想要的是那種百姓的認同感,國民景仰,乃至…名聲長存!
高長壽咧嘴一笑,“長壽雖享太平,但常慕關塞鐵騎之威名,心嚮往之!”
嗡!
他這邊話音剛落,眾鐵騎同時將長槊向後一墜,齊刷刷插在地上,“吾等有愧!”
高長壽這才鬆了一口氣,果然,心理戰放在什麼時候都不過時!
他邁步上前,試圖再寒暄一番,聯絡聯絡感情。
不料,原本靜默在最前方的甲士突然動了,只見他勒馬上前,一把將高長壽和其身後的小四抓上了馬背。
“臥槽,你,你不講武德啊!”
高長壽驚呼一聲,心底拔涼拔涼的,這他麼還是大意了。
但甲士抓住他過後,卻並未動手,反倒在其耳邊快速低語道:“吾等有愧關塞鐵騎之威名,如今所行受限,只能出此下策,望衙內快御此戰馬,先走一步!”
“啊?那你…”高長壽一愣,誤會了,原來這人是要放走自己呀。
“在下不會有事!呼延招已去糾集水鬼匪眾,衙內且快離開!”
高長壽心中一震,回首望去,周泰等人都見了紅,拋棄這些拼死相護的兄弟,他於心不忍。
但轉念一想,自己留在此地,反是累贅!
他咬牙看向後方眾人道:“我會回來的,兄弟們保重!”
隨後,甲士假裝不慎跌落馬下,高長壽握緊韁繩,便疾走而去。
呼延招卻跑掉了,是個很大的不確定因素。
高長壽砍了這傢伙的手,對方必然恨之入骨。
所以,危險並沒有解除。
第一鏢局並不在內城,距離高府,約莫有十里路程。
而這段距離,決定了高長壽的生死。
此處鏢車來往頻繁,商道有三條之多,距離更近。
高長壽便選擇了其中一條,時間就算生命!
但他並不擅長騎馬,所以疾馳沒一會兒,便覺渾身要散架了一般。
恰在此時,背後的小四出聲了,“…哥,要我幫你嗎?”
說實話,要不是他說話,高長壽都把他忘了。
“小四,沒事兒,哥能行!”高長壽堅定答道。
回想起初見這少年的場景,他面黃骨瘦,煞是可憐。
高長壽又安慰道:“別怕,哥一定帶你回家!”
“家?”
“我,我…沒有家了!”背後傳來小四弱弱的聲音。
高長壽沉默了,久久沒有出聲。
都說元帝一朝,文治武功,最為鼎盛。
但在這盛世之下,百姓流離,戰亂過後的大地,滿目瘡痍!
誠然,較之兵荒馬亂的年代,人們要好過些!
但百姓無地耕種,官紳地主縮減配額,餓死的人,不在少數!
“小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