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先前還和他聊得火熱,看似不聲不響的禮部侍郎,竟然向著高長壽。
“不,不,孫大人,這就是下官所作,高長壽在撒謊,是他在矇騙諸位!”
杜暉冷靜過後,想到了脫身之法。
既然沒人知道後面半聯是什麼,那他又怕什麼?
他可是詩君,在這學子監,除了祭酒大人,誰在詩賦上的造詣高過他?
“哦?”孫尚眉頭一皺。
張垚也連忙幫腔,“對,對,此子想借此洗脫抄襲之嫌,真是可惡至極!”
“哈哈哈,杜暉呀,杜暉,你可打得一手好算盤!”
“哦,對了,還有你,張垚!”
高長壽緩步逼近,舔了舔嘴角,面露寒光道:“你們做不出,不代表本少做不出!”
“兩個傻逼,聽好了。”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轟!
場外瞬間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
“怎會,怎會……”
杜暉和張垚傻眼了。
“敢問,張垚,張博士,小生的考核透過了嗎?”
高長壽低下頭,盯著張垚的雙眼。
此時,張垚害怕極了。
不單單是害怕高長壽接下來的報復,還有接到的秘旨…
不行,一不做二不休,一個高長壽算什麼?
想到夏元帝的秘旨,張垚又重燃信心。
“哼!高長壽,縱使你透過了詩賦一輪。但在策問方面,二對一,你本次的考核仍是失敗!”
“噫籲!”
此話一出,吃瓜群眾再次發出了不屑的起鬨聲。
但張垚此刻已然鐵了心,也不在乎面子不面子了,直接就要當眾宣佈,道:“高長壽考核……”
“透過!”
這時,後方傳來一道厚重的男聲。
“啊?”
張垚臉色大變,忙轉身看向聲音的來源,“祭酒大人,您這是……”
孫尚、孫之維以及一眾助教和監生均起身站立,為後方的老者讓出了一條通道。
“老夫倒是覺得,僅憑一篇師說,學子監就應當有其一席之地!”
張垚聞言,臉色又是一變,“可是,他本為學子監除名的監生,怎可再入?”
“的確如此!”
老者眯了眯眼,又道:“再做監生,的確於禮不合!且以高小友之才,可為人師!”
“什麼?”
此言一出,不僅張垚驚了,連一眾助教都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祭酒,不可啊!”杜暉哭喪著臉道。
老者轉頭看向這位詩君,冷哼一聲,“有何不可?”
“倒是你,無德無品,不太適合繼續待在學子監了!”
“啊,不,杜暉再也不敢了!”
“哼!”
“張大人,您快給祭酒大人說說啊!”
張垚陰沉著臉,不敢出聲。
要知道,眼前這位祭酒大人,在學子監掌事已有四十餘年了。
認真算起來,連當今皇帝,都曾是他的弟子。
老者認真打量了高長壽一番,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在上京城的名氣,可比老頭子我都大咯,呵呵!”
望向眼前這位七旬老人,高長壽不敢託大,深深鞠禮。
“況老先生,晚輩慚愧,一身惡名,哪裡能與先生相提並論!”
“哈哈!世上之人,皆追名逐利,倒是你,卓爾不群,不愧為高相之子!”
高長壽笑道:“世人皆被浮名累,閒來湖畔羨漁翁!”
“好,好,好!”